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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般漂亮。但,眼前這稚氣未脫的容顏,眉眼間孩子氣的憂鬱蒼白,尤其是臉頰上的依稀淚痕,卻都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惜。
褚雲重忍不住伸出手,用拇指撫去少年眼角的淚痕,心底輕輕嘆息,自己對他的這份憐惜,可是因為內心深處終究有一絲愧疚的緣故嗎。
何九齡雖上了年紀,握刀的手依舊還穩,持刀在油燈火焰上炙烤了片刻,便開始動手剜去少年傷口的腐肉。
“嗯……”
劇痛使昏睡中的宗赫悠悠轉醒,茫然睜開雙眼,被陌生男子禁錮在懷的景象讓他緊張不安,刀尖幾乎割到他骨頭的痛楚更是讓他毫無防備的痛叫出聲。
褚雲重不得不用力箍著少年胡亂掙扎的身體,溫言安撫道:“莫怕,正有大夫為你療傷,身體千萬別再動了,割壞了筋脈可不是好玩的。”
宗赫腦海中此時一片混亂恍忽,剛剛從夢境中醒來,卻又彷彿跌入另一個夢境中。只那一陣陣鑽心刺骨的疼痛使他知道,自己絕不在夢中。
那麼,這是在哪裡,眼前的人,又是誰?
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感受到那聲音中有一絲溫柔,莫名的,竟有些讓人安心。
宗赫聽話的不再掙扎,雖痛楚依舊,卻只緊咬著唇,半點呻吟再也不肯洩露。
見少年如此堅強,何九齡低聲安慰道:“好孩子,再忍片刻,後背還有一個斷掉的箭簇需取出來。”
刀尖剜進肉裡的時候活像有一把生鏽的鋸齒,一點一點地要把後背鋸裂開來,那種穿透骨髓的痛苦讓宗赫胸膛劇烈起伏,忍不住渾身顫抖。承受著這殘酷折磨,讓他牙齒都在打顫,一重重的冷汗涔涔地從他的額頭、脖頸滲了出來。
褚雲重皺了皺眉,終是忍不住出聲道:“九齡公,您老下手輕些,沒有麻藥只怕他受不住。”
“這就開始心疼了?別急,等止住了血,把幾處傷口都縫合上才算完呢。”何九齡手底雖忙,口裡也不閒著,又道:“雲重,你用手指撐開他嘴巴,這孩子只管忍著不喊,卻也別讓他咬著自己舌頭。”
褚雲重從沒做過這事,心底有些彆扭,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遵了醫囑,伸出手指用力將少年咬得緊緊的唇齒啟開。
“乖,聽大夫的話,放鬆呼吸,疼得厲害便叫喚兩聲,亦沒有旁的人笑話你。”
話雖依舊溫柔,卻分明帶著些命令的姿態,不容反抗。
宗赫疼得昏昏沉沉的,嘴巴被外力撬開,下意識的便咬住伸到他嘴邊的手指……
嗷……這小混蛋!
十指連心,褚雲重痛得差點叫出聲來,卻也只得忍著,只惡狠狠的瞪了主刀大夫一眼,“九齡公,縫完這倒黴孩子,別忙著收魚腸線,我的手上只怕也要縫二針了呢。”
第8章 第二章 ·二
第二章玉谷何人初見月之二
掌燈時分,宗赫復又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腦子還有點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茫然四顧,卻依稀不是早些時候挨刀子的那間廂房了,而是被騰挪至另一間大房的暖閣中。
閣中佈置的倒也素淨,只臨窗的案几上,擺著一品名貴的玻璃器皿,用清水供著一枝梅花,剪金裁玉的幾朵紅妝半合半盛,幽幽花香,也略略沖淡了房中盈滿的藥氣。
宗赫費力的抬手摸了摸身上的幾處刀箭傷,清清涼涼的已是被上了藥,用絹布裹紮的妥當,一時,心中也不知是悲是喜。看來許是自己命大,原料身上幾處重傷必死無疑了,誰知這荒山野外的,竟也能遇到令自己起死回生的妙手神醫。
只是右手上方木頭架子上懸著的這魚泡一樣的東西不知是何物,盛滿了半透明的液體,正沿著一根軟軟的管子由著紮在自己手背上的針頭滴進自己的身體中。雖並不痛,卻也冰冰涼涼的並不讓人舒服。
宗赫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針管撥去,但轉念一想,此間主人似對自己並無惡意,這古怪東西說不是是輸進自己身體的藥水也未嘗可知。
這麼想著,正想叫個人來問問,卻見臥床的側前方,繡著歲寒三友的素絹曲屏之後,隱約二個人影正圍坐在薰籠旁下棋,時有談笑聲傳來,卻聽不太真切。
“我說你怎麼認得這個少年,原是瞧過他的畫像。難為你記性倒好,難道六百五十名侍選你都記得相貌?”
何九齡一邊閒聊著,一邊認真看了看自己的牌,又觀察著褚雲重的神色,輕輕推出去二貫銅錢。
“哪有那麼多閒功夫,不過挑有名的幾個先過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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