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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
“那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我都不怕你被閒人瞧了去,你懊惱什麼!”褚雲重笑得一臉陽光燦爛,自己選中的人,被旁人嫉妒欣賞,他自然是得意的。
宗赫每每總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待進了雅間便賭氣只坐在窗邊看街道風景,再不搭理他。
不過,這白鹿鎮上街景,倒真是熱鬧。已近日暮,尚有許多攤販在做著生意,賣點心、測字、把式賣藝、變戲法的,直叫人看的錯不開眼。
他一路行來,經過的地方多了,越是南方越是荒蠻,就像他家鄉,俱是用竹子棕櫚扎就的棚子,也沒什麼生意人,都是自給自足,生活清苦卻也民風淳樸。而越近京城,則越是繁華。便說這長慶樓,已是雕樑畫棟,牆上還用細紋紙糊了各色的“福”、“壽”字樣的暗紋,十分精緻奢華。想這京城外圍的縣城小鎮便已如此景象,還不知京城皇宮,會是何等富麗堂皇。景緻繁複,人心,也更是難測。自己那位族叔,可不就是結交了幾位中原商賈之後,才開始有了異心……
正默默然,長慶樓外卻走過一群人,其中一個藍衣男子,讓宗赫忍不住輕“咦”了一聲,單看那人的背影,倒是有幾分像……
“怎麼了?”見宗赫坐著好好兒的突然站了起來,褚雲重便問了一聲。
“好像見到一個朋友。”宗赫雙手撐著窗欄,再看時,那人卻只一晃眼,便轉進院子不見了。
“哦?”褚雲重似笑非笑的望著少年,悠悠的道:“我本以為就你這樣壞脾性,是一個朋友也沒有的呢。”
若是那夜之前,他時刻有著危險,確實沒有將任何人認作朋友的企圖,但時過境遷,宗赫此時心境已是大大不同。
回想那個雪夜,那個一臉聰明相,卻又有些犯傻勁的少年,宗赫不由得心中一暖。這個人,應該算是朋友吧。
“我去看一眼。”宗赫見褚雲重不做聲,怕他不允,又加了一句道:“只瞧一眼,便回。”
“外頭冷,將我的黑狐大氅披了去。”褚雲重其實心中不願他到處亂跑,卻也知不能太拘束了他,便囑咐道:“快去快回,若回來遲了,可不給你留菜。”
待宗赫應聲去了,褚雲重又叫孟馳悄悄跟上,“外頭人雜,務必護他周全……只是也莫叫他瞧見。”
“遵。”孟馳點頭,表示完全懂得皇帝的意思。
宗赫下得樓來,順著碎石小徑一路往東,穿過一道月芽門,便是東院。院中比外頭街道寂靜許多,一眼望去,卻無那人身影,只有三五閒人,幾樹寒柯,一群老鴉。
少年尚不死心,繞著院子又尋了一圈。院中除了一幢小樓,別無景緻,只孤零零一對石桌石凳。一旁的小池塘,已是結了一層薄冰。夕陽暮靄,幾許殘霞映在冰上,倒似一抹淡淡煙色。一陣冷風吹過,幾片枯葉似不甘寂寞的紛落下來,在群鴉“呱呱”聲中,淒涼地堆亂在那煙色中。
難道是我看花眼了麼?宗赫站在一株歪脖子老棗樹下,又左右望了一眼,確定並無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心下不免有一絲悵然。
正要回去,卻聽得頭頂似有細細的風破聲傳來。宗赫本能的側身一避,卻是一顆長生果殼滑過自己的黑狐大氅砸在了地上。
抬頭看時,卻見高高的樹椏上,正叉坐著一個小乞丐,二條腿蹺啊蹺的,一邊剝長生果扔烏鴉玩兒,一邊放聲高歌:
“哎……
你富貴,你看斜陽飛落霞。
我何閒,我數枝頭棲晚鴉。
喲……
君不見,今承新寵恩露重,
誰又知,他朝金階玉露滑……”
放肆!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分明是在影射詛咒宗侍選。還未聽完,躲在暗處的孟馳已是心中大怒,恨不得立馬跳出來,將那小乞丐揪下樹來掌嘴。但細細一想,皇帝乃微服出巡,除了幾個侍衛及何九齡府中人,又還能有誰知道宗侍選與皇帝之間的事?
難怪說的不是宗侍選?可那歌中承新寵那兩句唱得多露骨……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孟馳想破頭也沒能想明白。再瞧宗赫時,他倒依舊淡定自然,也沒見動怒。孟馳便不先動,且看看情形再說。
樹椏上,那小乞丐正唱得手舞足蹈,宗赫雖不精於詩詞文學,這歌中之意,他倒也還能聽懂一二。正想瞧瞧這乞丐究竟何人,頭頂上,長生果和果殼卻落得愈發猖狂。
少年不動聲色的接了幾枚長生果,籠在袖中的手微微一揚,遠處的孟馳還沒瞧見發生什麼事,只見那小乞丐突然“唉喲”一聲,哧溜一下滑下樹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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