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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黑曜石的眼眸又閃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成一片沒有溫度的冰冷,而那稜角分明的唇也緊緊抿起,再沒有再說話,於是,在這悄然靜默中,載著兩位年輕人的烏篷小船,便沿著一路的櫻花垂柳,穿紅拂綠,行向那迷霧重重的煙波深處。
24。 舊情自難忘
小船兒拖曳著二道盪漾的波紋,划進霧氣氤氳的御花園中。莫愁湖的最南面是滿滿的一池玉芝青蓮,如今才是四月,花雖未開,湖面上卻已碧葉田田。迷離白霧中,那一片青翠疊臥,延綿直至龍淵閣外。
烏篷小船亦駛到離那藏書閣後樓一箭之遠的地方便停靠了下來,划船的侍從將船索套在岸邊的石樁上,又要擱起舢板,而謝仲麟早已不耐,拉著宗赫只縱身一躍,便穩穩的落在岸邊那一片開滿杜鵑的花園中。
宗赫見謝仲麟帶著自己徑直走向龍淵閣,心中不免有絲驚疑。他知道這龍淵閣底下有一處“地宮”,上一回,他便是在這裡治好了眼疾。難道,皇帝此番亦是在這“地宮”療疾?只是天時已是這麼晚了,常日裡後閣侍郎們進出龍淵閣都是有時刻限著,如若過了時辰,沒有皇帝令牌旨意,輕易也進去不得。
因此,宗赫便帶著疑惑低聲問道:“宣奉,你這是要帶我去龍淵閣?這會子只怕都落了鎖……”
謝仲麟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題,回過頭,譏誚的瞟了少年一眼,才淡淡的道:“這後閣還沒有我到不去的地方!你閉上嘴巴隨我來就是。”
果然,巡夜的侍衛與守在後樓的的侍從見了謝仲麟都只恭敬的行禮殷勤的招呼,連半句查問的話都沒有,兩人便順順當當的進了龍淵閣。
相比自己只能憋屈的被關在雲圖閣,謝仲麟在宮中各處都可來去自如的特權讓宗赫好生鬱悶,心中更是隱隱羨慕。暗襯道,此人到底是在這後閣待了好幾年,便是失了皇帝寵愛,依舊是地位超然,旁人難得與他比肩。
龍淵閣共設五層,似寶塔尖形,第一層樓的各個藏書室中擺放著經史子集和各色官稗小說人物傳記,二層樓的分類便是醫藥之書和博物百科,三層樓則是經濟、律法、軍事之類的書冊,而四層樓收藏著一些內容深奧玄幻的上古典籍,至於第五層樓,卻是各色詩歌書法畫卷的收藏鑑賞之處。
謝仲麟領著宗赫穿過大廳一排排高大的松木書架,越過這浩瀚書海,來到最南端的一個藏書室。少年望著藏書室門上那個木刻的哲字,便已頭疼。這裡頭的書,都是玄乎其詞的玩意兒,他從來沒看懂過。自來過一次之後,他便對這個藏書室敬而遠之,再也沒有染指過。
瞧著謝仲麟倒是熟門熟路的樣子,宗赫只覺好生奇怪。按理宣奉的脾氣性格,應該是和自己差不離的型別,爽直乾脆不拖泥帶水,怎麼他竟然能沉得下心思喜歡這類書籍?不怕會想破腦袋,看成書呆嗎?更重要的是,他這會兒帶自己來這處做什麼?若說是去“地宮”,可少年分明記得其入口在龍淵閣另一頭的東北角啊?
整個藏書室靜謐無聲,書架旁懸著的紗燈被一一點亮,幽幽光影中,那一層層一卷卷的帛書簡冊和各式珍本散發著淡淡的墨香,渲染出靜夜的寧和。而宗赫一步一隨的跟在謝仲麟身後,心中,卻莫名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直覺,這個詭異的地方,不會帶來一個令人愉快的夜晚。
謝仲麟進自藏書室後一直沒有理會他,點上了紗燈之後便來到南牆前,這面牆上掛著一副青銅雕刻的四獸四禽圖騰,按理說四獸應是饕餮、獬豸、玄夔、貔貅,四禽則是鳳凰、朱雀、畢方、鬼車。然而這副圖騰卻是古怪,被分割成一個個青銅小塊,排列組合十分凌亂,只有四隻獸首絲毫不亂威風凜凜的立在圖騰四角。
見謝仲麟一直凝神望著那圖騰,宗赫實在忍不住,蹙眉問道:“宣奉!你不是帶我去見陛下?卻在這裡做什麼?”
“稍安勿躁,待我拼起這副圖騰,便知分曉。”說罷,謝仲麟已是動手,將那凌亂的青銅片上下移動。
宗赫在旁看了片刻,便知這是類似單行道的拼圖,眼見謝仲麟開頭雖快,此刻卻卡在一塊長形的獸身上,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指點道:“宣奉,這塊不如先退至右下,倒是左邊這塊,應是先移挪上去。”
“誰要你多事。”話雖然說得依舊冰冷,但年輕人瞟過來的眼神卻稍有和緩。
通力合作之下,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四獸四禽的圖騰就已是被恢復成應有的模樣。隨即謝仲麟慢慢的將那四角的四枚獸首依著東南西北的順次各旋了一圈,在一陣突如其來的機括聲中,宗赫驚愕的發現,面前的整座南牆竟緩緩地向右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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