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一眼,眸中幽幽閃過陰冷的寒光,用略有些激昂的聲調,環顧眾人道:
“孤登基之後,後閣自然要重新選過,但謝仲麟若能順應天命棄暗投明,孤自然不吝爵賞。便是裂地封侯,孤亦可以許他!若此人都能為孤所用,正可見人心所望!在座諸位與孤披肝瀝膽這麼多年,為的正是我朝社稷位歸本源的大事!想當年,聖祖為著社稷江山,未肯將皇位傳給梁王而是傳給了太宗,已是亂了宗族承繼。而今,我褚雲閒奪回這個天下,亦是天經地義、血源歸宗……”
大風倏地吹滅了窗前的絳燭,屋內似湧入一股黑霧,如煙如霾,沉沉的壓住了所有飄出窗外的聲音。遠山上,各色松柏和雜樹被勁風吹得枝葉翻滾波濤洶湧,卻是久久不能平息。
太和宮,莫愁湖。
漆黑的深夜烏雲滿天,沒有一絲星光月色,若大的莫愁湖,亦只是空曠的一池碧水,沒有風的時候,便似一潭古井,泛不起一絲波瀾。
湖面上漸漸飄起了一層夜霧的時候,宗赫披著玄色天龍實地紗鬥蓬,正有些焦灼地站在這望月臺上,早些時候得了謝仲麟的迴音,讓他用過晚膳便在此等候,但宣奉不知是疏忽還是故意,未告之什麼時辰會來。是以少年早早用過晚飯,匆匆便上了這望月臺,望不見星辰日月,亦不知等了多少時刻,而湖面上,卻依舊一絲人影也無。
輕風遞送,湖邊的那幾株櫻花落花如雨,淡粉色的花瓣飄滿了望月臺,透明玻璃臺上,那薄薄一層芬芳嫣然,甚是純潔淡雅。但宗赫此刻無心欣賞,只扶著墨玉製的闌干,遠望著天章閣的方向。
又是好一陣等,天章閣毫無動靜,御花園那邊卻好似劃出一艘掛著五色羊角燈的烏篷小船,自迷離薄霧中,正搖搖曳曳的往北而來。宗赫心中一動,靜待那船行至望月臺下,果見謝仲麟正從船艙度步而出,身上一件頗為修身的蟹青色半寬袖緞袍,襯得他身形挺拔,格外神采奕奕。
“聽說你想見我?”謝仲麟穩穩的站在輕輕搖晃的船頭,氣定神閒的抬起頭,如刀削般整齊的一雙劍眉微微上挑。
“宣奉守信前來,赫不勝感激。”宗赫不敢待慢,先躬身長揖一禮,方坦承道:“赫被拘在雲圖閣不得出來,這幾日實在掛念陛下,還盼宣奉援手,開一次方便之門,讓我去探望陛下一回。”
“你怎麼就如此篤定我定會幫你這個忙?我謝某似乎從未欠過誰人情。”謝仲麟的臉上的神情,任誰看著都會覺得孤傲而冷淡,霧氣細小的水珠凝在他的眉梢,更覺寒氣逼人。
謝仲麟是出了名的難說話,他品階又高地位又尊自然誰的面子也不用買,因此與宗赫說話亦沒有客氣。宗赫聽得心頭一緊,但亦知他今晚能來,總是還有幾分指望,便豁出去賭一把,低聲道:“不看別的,但求謝哥哥看在雲重的份上……”
果然謝仲麟在聽到雲重這兩個字的時候,眼中隱有光芒閃過。隨即這傲慢的年輕人便輕哼一聲,抽出掛在腰間的軟鞭,手腕一抖,那一丈三尺長的鞭身閃著烏黑的光澤筆直的飛向懸在湖邊的望月臺。宗赫心中一喜,忙伸左手凌空一接,接著右足踏上闌干騰空一躍,就著鞭子收勢之勁輕輕巧巧的落在船頭。
“多謝哥哥。”少年心中甚是感激,攢聚的眉心也稍稍舒展開來,眸色一暖,露出一抹清澄笑容。
謝仲麟筒皺了皺眉,冷冷的道:“少跟我套近乎,叫的那麼肉麻,噁心不噁心!在床上你也這麼叫褚雲重嗎?!”
宗赫微微一怔,這人怎麼跟皇帝一個毛病,沒說幾句話便要往那個詞上繞一繞?不過一想到此番前去,必能見上褚雲重,便是再難聽的話,也能忍了。於是少年便淡淡一笑,換過話題問道:“宣奉這些日子可是天天陪侍在陛下身邊?陛下身子可好些了沒?我們這是去龍德殿吧?為何要行船?騎馬不更快些?”
“囉嗦!去了便知。”謝仲麟斜睨了少年一眼,又將嘴角傲然一抿,沉聲道:“宗赫,這可是你自己要求著我去的,我可不能保證你能不能見到陛下,便是見著了——別怪我事先未提醒你,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樣。到了那時……”
宗赫還未聽明白,便聽謝仲麟又冷笑一聲道:“要我說,你其實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雲圖閣更穩當。此刻船行未遠,你若後悔,我還可送你回去。”
宗赫只覺謝仲麟話中別有深意,但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又怎麼肯回頭,便道:“宣奉自然是一番好意,但赫此意甚堅,今夜必是要見上陛下一面方才心安。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自有某一力承擔,絕怨不到宣奉身上。”
船艙對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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