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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舞劍消磨時間,畢竟,一個後妃成天刀光劍影的也說不過去。
一年前某日,賀蘭請了樂師在宴席上奏了曲《枉凝眉》。曲罷,楚熙然才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竟是不知不覺裡給琴勾去了魂魄,為此還給賀蘭取笑了很久。
然那種因琴曲而泛起的酸楚,卻是怎樣也消散不去,於是他央求了賀蘭,容許他跟樂師學琴,算是消磨時光。
賀蘭自是許了。只是,楚熙然從未在賀蘭面前彈過琴。他說,初學還未出師,怎敢在皇上面前獻醜。賀蘭笑他是害羞,他卻不語,唯有自己知道那琴是心音,撫琴時是最脆弱的自己,怎可給他瞧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楚熙然想,他終有一日會當著賀蘭若明的面奏上一曲。他要告訴他人生若只如初見,他情願活在那個溫柔的笑容下不要醒來。
而不是現在般,誓言猶在耳,卻已是物是人非。
或許,賀蘭若明從未變過,在變的人,始終只有他楚熙然一個。
第六章
轉眼又是一年。儀妃的孩子出世了,是個皇子。
楚熙然冷眼看著容妃盯著那嬰孩,滿眼羨慕又怨恨的模樣,想嘲諷的話在嘴邊轉了個圈,最終還是嚥了下去。畢竟,自己沒有嘲笑她的本錢,身為男妃,自己是不可能有子嗣的,除了皇上的寵愛,他完全沒有可以自保的東西。
賀蘭若明對於這個皇子無疑是溺愛萬分,他的眼角從那時起就一直揚著初為人父的驕傲,讓他幾乎以為這後宮只有他和他的小儀,以及,他們的孩子。
「賀蘭若明!」楚熙然咬著牙,把腰間別著的玉佩狠狠摔在了地上。
「主子,主子這……摔不得呀。」小順子慌忙拾起地上的玉佩仔細端詳著,還好只是右下角磨損了一點點。
「第幾日了?」楚熙然問道。
「第十五日。」小順子回道。
從小皇子出世至今的兩個月裡,皇上幾乎日日都要去一趟承幹宮,在那留宿的日子更是多到數不清。而這次,更是連續十五日翻了儀妃的綠頭牌。
「好,很好!」楚熙然瞄了眼小順子遞回來的玉佩,終於冷靜下來,「李儀熙,這是你自掘墳墓。」
重新掛上玉佩,楚熙然對小順子道:「小順子,去查查新進的小主,還有哪幾個沒被皇上寵幸過的。」低頭,看著腰間瑩綠的玉佩,楚熙然又一次想到了林鳳,那個很久很久不曾再去憶起的人。
那夜,楚熙然作了個夢,夢中有林鳳、有納蘭、有儀妃、有小皇子、有賀蘭若明。
他看到自己的手指掐在了小皇子稚嫩的脖子上,他聽見所有人都在對他喊「不要」,可是手指控制不住的越掐越緊,林鳳的聲音又一次從四面八方傳來──「進了這後宮,誰又能不變的?」
「不要!」楚熙然突然睜眼,才驚覺一切只是場夢,感覺到自己手心因為緊緊攥著而滲出汗水,他攤開了自己的手,透過月色,看到了點點血跡。
楚熙然凝視著自己的手掌,定了定神,朝外叫道:「小順子。」
「主子,奴才在。」在外守夜的小順子聲音從門外響起。
「幾更了?」
「回主子,才四更。」
「四更吶。」楚熙然揉著自己的腦袋,「拿琴來。」
曾幾何時,自己噩夢而醒的時候,總會有個人哄著陪著說「熙然不怕,有若明呢」的話,而今,那個人又抱著誰,睡得正甜?
明明心不會痛的。可在這樣的黑夜,還是忍不住想要捂著胸口喊疼。
琴聲響起,在這未明的夜。一曲《漢宮秋月》,哀婉悲悽,讓人想起了陳阿嬌,想起了《長門賦》,更讓人想起了那一句「紅顏未老恩先斷」。
想必這一夜,所有後宮之人,醒著的,必會因為這一曲而落下淚來。
賀蘭若明今日上朝時明顯的精神萎靡。誰叫他好好四更天的不睡覺,跑到窗前聽了一個時辰的《漢宮秋月》。聽著聽著就再也睡不著,才使得這個時候在金鑾殿上當著眾臣子的面,黑著眼眶打哈欠。
楚熙然!賀蘭若明在心裡狠狠咒罵了一句。
退了朝,賀蘭直奔向永和宮,不出意料,果然看到昨晚的罪魁禍首睡得正香。
賀蘭阻止了打算叫醒楚熙然的小順子,順便遣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楚熙然均勻的呼吸,恨恨道:「就你睡得香!」
待楚熙然醒來時,賀蘭若明已經走了。
小順子說:「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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