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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察到他的目光,葉鴆離蹙眉,用眼角的一點點餘光瞄越棲見一眼,立即嫌髒也似鬆開揪著他後頸的手:“醜八怪……髒死了!”
說話間長槍遞出,鐺的震開一把利劍,槍尖靈動,擦著劍刃挑出去,一收一放,那北斗盟的下屬只一個照面,連頸帶肩就穿了洞,慘呼一聲摔出戰圈。
有一玉面少俠橫劍而出,身手頗為利落,神態也相應的很傲慢,抬著下巴道:“在下馮……”
沒容他說完整姓名,葉鴆離啪的一抖槍纓,一輪疾風驟雨也似的攢刺幾乎沒把這位姓馮的逼出尿來。
他使槍的手法異常奇詭,雙手虛握,槍鋒震顫不定,進退銳急,此番又是驟然出襲,馮姓少俠登時受挫,一著不慎,大腿已被豁開一條口子。
傷不是什麼致命重傷,奈何這是馮少俠初出江湖的首戰,大庭廣眾之間,宋盟主眼皮之下,著實太傷自尊,當下勉強立住身形,正待拼死反擊,卻聽葉鴆離傲然冷笑:“殺個雞宰條狗居然還得知道畜生姓名……北斗盟的規矩可真古怪。”
三尺長的槍尖往身後一撤,鮮血順著刃槽滾落,葉鴆離眉目凜冽生寒,突的一腳將越棲見踹下牆頭,長槍劃出一個弧形,端端正正的指向緊隨蘇錯刀而出的宋無叛,柔聲道:“宋盟主,今年可替令堂拜祭梁紅玉夫人了麼?”
就憑這句話,宋無叛這輩子攸關葉鴆離的所有期待就是八個字,生吞活剝食肉寢皮。
越棲見渾身是傷,兩丈有餘的牆頭若頭重腳輕的摔個紮實,當場就能如葉鴆離所願,奈何蘇錯刀已飄然趕至,伸手便抄住,頭也不回飛掠而去,把身後一攤子的北斗盟大雜燴全留了給葉鴆離。
他身法之快之奇,簡直幻影閃電也似捉摸不著,圍攻眾人多是倒吸一口冷氣,頗為氣餒,連宋無叛身邊有智囊之稱的費天意都搖了搖頭,微嘆了口氣,唯有一旁出自點蒼的劍手華卻邪雙目陡亮,躍躍欲試道:“盟主,屬下去追!”
宋無叛淡淡道:“七星湖的宮主,哪那麼容易被追上?走了就走了罷,咱們好生款待這位葉總管就是。”
費天意揚聲令道:“遮星銅網,上。”
十餘勁裝漢子從隱蔽處縱身而出,一手長匕寒光閃爍,另一手烏沉沉的一團,撒開來便成了一片烏金網,網格間鐵鉤薄刃,犬牙交錯,暗光森森。
蘇錯刀是要殺,但先要除掉的,卻是葉鴆離,七星湖多年積累,縱然式微,也還是一頭巨獸,妄圖一蹴而就,只可能自身先被一口吞噬屍骨無存。
宋無叛眸光冷靜而熱切,此番北斗盟全力施為,本就意在葉鴆離!
即便萬一留不住人,也有後著會在七星湖的宮主和總管之間,埋下齟齬疑心來。
費天意觀戰片刻,拍了拍華卻邪的肩:“你劍法最辛辣,快去幫著守住南朱雀位,韓梧內力不繼,手腳已慢了。”
這等陣勢最險惡不過,只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葉鴆離額頭已是汗跡隱現,一杆銀槍施展出來力道精微細膩靈動,槍尖點點,密不透風,與烏金網上的鉤撓連連撞擊,火星四濺,早尋到韓梧那處正是最弱一環,正欲破網而出。
費天意低聲道:“用飛棄九劍,只需急攻,莫要留力想著久戰。”
因華卻邪是內侄,又特意交代道:“小心些個,據傳此人精擅蠱毒幻術,不要近他的身。”
華卻邪對姑父的眼力十分信任,當即應道:“是!”
心中卻覺得,這葉鴆離白衣勝雪清冷秀拔,一招一式更是明光通透不帶半分陰毒之氣,著實不像什麼汙濁妖人,反而讓人油然而生親近之意。因此一招險絕必殺的野渡無人,換為了只取下盤的碧水東流。
費天意武功不高,眼光心思卻是一流,一轉念已明白這小子犯傻,臉上不顯分毫,心裡卻在痛罵他的娘自家的妹子,怎麼教出這麼個糊塗小子來。
葉鴆離似已到了真氣耗盡的地步,天羅地網中本就力拙難支,華卻邪這一劍抵隙突來渾若天成,嗤的一聲,銀槍槍尖竟被一削而斷。
槍頭落地,叮的一聲清響入耳,這聲音不大,但餘音顫顫悠悠良久不絕,能鑽入人的七竅心肝一般,在場諸人,都身不由己的一怔,待回過神來凝目戰圈中時,卻又盡皆一愕,葉鴆離身形急速旋轉,衣袂翻飛中彷彿化作一縷詭異的白色霧氣,恍惚不復有實體之感!
時近入冬,蘇錯刀輕功發揮到了極致,如在冷風中生生劈開一條路來,越棲見在他懷裡,四肢凍得發麻,胸口卻還是暖洋洋的。
但見正行在山道上,晨曦中落葉斑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