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2/4 頁)
的痕跡,心頭竟萌生出一個荒謬之極的奢望,或許蘇小缺已救活了葉鴆離,一時心跳驟停,卻又五內如沸,只盼著蘇小缺開口說一聲是,或者不說話,點點頭也好。
迎著他攫取如獸卻又哀哀懇求的目光,蘇小缺頗有些替他難過,柔聲道:“你說的阿離……可是那位葉鴆離總管麼?”
蘇錯刀一陣心慌,卻不放棄,道:“是,阿離從小和我一起在內堂的,你……你大概沒見過,但你救下他了,是麼?那天我告訴他,天魔大法不能走百會到膻中,得質氣相轉再行發散……他若依言而行,即便天魔解體,也不至於只剩頭顱與骨架……”
每說一次阿離,每問一句天魔解體,便是自割一刀在心裡。
說到後來,身形已是搖搖欲墜,卻咬著牙,專注而期待的,只等蘇小缺一個答案。
蘇小缺抿著唇,眸光復雜:“錯刀,近日江湖傳言沸沸揚揚,都說你傾心相愛的,正是越棲見,為了他,你以一身內力相贈,甚至拱手讓出七星湖,那阿離卻又是怎麼回事?”
蘇錯刀一怔。
謝天璧已冷冷道:“是謝某的弟子,就莫要做出這等小兒女態,葉鴆離無論是總管還是床伴鼎爐,死了也就死了,你難不成還要披麻戴孝?”
蘇錯刀心如火焚,當即口不擇言:“若是你的蘇小缺死了呢?他天魔解體死了呢?”
謝天璧呵斥道:“小缺倒是想用天魔解體與我同歸於盡,可我能當機立斷廢掉他的武功,保住他的性命……那個阿離,你若有本事,自可保他無虞,你自己無能,卻要別人去救他,你配當七星湖的宮主?配得上長安刀?”
蘇錯刀臉色倏然慘變,一張口便是一蓬淤血嘔出,胸口劍傷迸裂。
蘇小缺心中一軟,終究不忍,安撫道:“阿離我們雖沒見著,但也未必就死了……”
一邊說著,指縫中夾著數支銀針,迅速刺入他幾處穴道,看蘇錯刀闔目陷入昏睡,輕聲笑道:“他這口血吐出來倒是好事,淤塞積鬱盡除,否則這一身傷定會留下絕大後患……唉,現在這些孩子,好像比我們當年還要亂七八糟的混蛋些……”
謝天璧聽他這話說得滄桑,不禁注目而視。
蘇小缺一身半舊柔軟的青布衣衫,容顏不改,皎皎若冰雪,但一看便知早不是襟懷無憂的少年郎。
他一雙清淺如溪的眸子已混入了歲月時光,數番傷情刻骨的疼痛與生離死別,使得滿目皆故事。
人未老,眼睛卻老了。
謝天璧輕嘆一聲,撲頭飛柳花,為人添鬢華,任誰也擋不住世事若流水,但身畔只要有他,無論是騙來的拐來的還是搶來的求來的,只要常伴常隨,長相廝守,一大把一大把的韶華與之同擲,縱然百年一夢,亦是平生不負,願春盡江湖,一起終老。
自南疆入蜀,路途並不甚遠,車馬三日即至。
巴山蜀水靈秀,唐家堡屹立其間數百年,擴而建之修而葺之,古樸大氣又不失端麗神巧,早已融入山川自然,有生命也似能呼吸能生長,謝天璧下得馬車,負手輕贊:“這才是真正的江湖世家,唐家子弟代代俱有一時俊彥……時至今日,我竟不知還有哪門哪派能撼動這龐然大物?”
蘇小缺似笑非笑,道:“赤尊峰啊,莫說在你手中時是名副其實的江湖至尊,即便如今退守塞北,亦是不動則已,一動必驚天下。”
謝天璧白衣勝雪,氣勢之宏大嵯峨,較之當年猶有勝之,卻輕握住蘇小缺的手,道:“昔日赤尊峰雖能勝唐家堡一籌,卻也有根基稍淺之嫌,至於眼下……謝復行更當不起唐門之敵。”
他提自己的兒子,語氣和提一塊豆腐別無二樣。
倒是蘇小缺眸光微黯,上前幾步,對門房裡一勁裝結束的年輕人道:“勞煩小哥,報知你們掌門,說故友來訪求見。”
那年輕人伶俐,忙倒出兩碗茶來,笑道:“貴客盈門,還請先來碗唐家的百草茶潤潤喉……只不過老爺子近日有要緊事,早傳下話來,不見任何外客。”
謝天璧不待蘇小缺發話,直言道:“也罷,那就去告訴唐一星,說謝天璧攜蘇小缺,求唐家一株爐間鐵草,救謝某的傳人蘇錯刀。”
那年輕人生在蜀中長於唐門,自問很見過一番世面,即便伏虎寺的禿腦殼當著他的面和慈聖庵的貧尼搶純陽殿的牛鼻子,他也最多把舌頭嚼啊嚼啊的吞下去,斷乎不會形於色的給唐家堡丟臉,但此刻短短几句話一入耳,這孩子登時傻戳戳成了個瓜娃子,只掀眉瞪眼的站著不挪窩。
謝天璧淡淡道:“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