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2/4 頁)
村醪,蘇小缺還盡指使蘇錯刀往裡羼水。
這天一瘦小漢子喝得微醉,拍桌怒道:“這酒裡有水!”
若是蘇小缺,一定笑眯眯的說道:“怎麼會?我這青囊大補酒就是這樣的,溫脾胃通經絡,保肝護體,延年益壽,還能治不孕不育養腎安胎!就是入口淡些,你打個嗝兒就聞到酒味了!”
若是謝天璧,必然走上去,隨便輕拍一拍那些致暈致睡的穴位:“這位客官喝多了。”
若是蘇錯刀平日,多半一言不發的充聾子,但今日卻莫名的火大,冷冷的便是一句:“酒裡沒水那還是酒麼?你識字麼?會寫酒字麼?”
蘇小缺匆匆趕到,攆鴨子也似把蘇錯刀攆到後面去,陪著笑解釋:“欠了他上個月的工錢……脾氣就大了,對不住您,來,再給這位上一壺,小店送的!”
到得晚間,熄了燈還特意在枕邊給謝天璧學了一遍,問道:“你這幾日……會不會把他操練得忒狠了些?”
謝天璧摸了摸他的頭髮,道:“沒有,應該是其他的緣故。”
“那你明天問問?”
“不問。”
蘇小缺威脅道:“回頭他練刀就不專心。”
謝天璧不假思索:“那我就揍他。”
蘇小缺氣結,睡夢裡抽了謝天璧好幾記大耳光。
但過了幾天便深覺後悔,那幾個耳光應該賞給蘇錯刀才對。
蘇小缺閒來無事,便一門心思的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有趣有情,中秋團圓日,自己做月餅釀桂花酒。
到十三這天,餡兒也製得了,麵粉兌好糖漿蛋液揉得筋道,一個個包好準備上炭爐,一回身,卻見蘇錯刀悄無聲息的彎著腰蹲那兒,狗熊掰棒子也似,把好端端的成了型的月餅掰開來,看一眼又丟下,再去掰另一隻,一邊掰,一邊還滿臉的不高興。
蘇小缺閉上眼睛,調勻呼吸,足足一炷香時間,方把一口惡氣嚥了下去,道:“錯刀你在挖墳啊,還是掘墓啊,還是自掘墳墓啊?”
蘇錯刀頭也不抬:“為什麼沒有雞樅的?”
這話問得輕鬆,直把蘇小缺問得愣了,再看一眼月餅們山河破碎滿目瘡痍的慘烈,不禁心疼,冷笑道:“雞樅月餅?蘇宮主,你可真會挑稀罕玩意兒……雞樅又不是大蔥,哪能到處都是?便是京城裡的達官顯要,也極少吃得到鮮雞樅。”
聞聲而來的謝天璧聽了片刻,道:“豆子鎮沒有雞樅月餅,二百里外的江渚城裡或許能買到。”
蘇小缺大搖其頭:“未必有……照我說還得去玉州城,那裡有家老字號的采薇齋與京城的信源齋齊名,咱們前年在那兒買過不少點心,我記得有鮮花雞樅餅,是麼?”
謝天璧若有所思,道:“玉州城太遠,距此地近千里。”
蘇錯刀靜靜聽罷,也不收拾一大攤子分崩離析的餅皮餡料,轉身出門。
蘇小缺若還是年輕時候的脾氣,早辣塊媽媽王八蛋的一頓海罵了,饒是如此,也不禁氣歪了鼻子,怒道:“五百錢分兩堆,你們師徒一對兒二百五!”
謝天璧躺著中箭,但身處庖廚,就沒敢吭氣,默默的幫他把月餅重新團起來,奈何手藝太潮,捏出來的跟羊糞蛋沒什麼區別。
八月十三,蘇錯刀夜奔,一夜疾馳二百里,天明至江渚城,尋遍大街小巷各個糕點鋪子大酒樓,均沒有雞樅月餅。
當下策馬往玉州城方向而行,一個鎮子又復一個城的走下去,渾然忘了日升月落身遭萬物,這天日暮前,終於趕到玉州城內,問了路,直奔采薇齋。
有小夥計殷勤招呼,蘇錯刀直問道:“雞樅月餅……有麼?”
小夥計忍不住嗤的一聲笑,沒什麼惡意,卻也有些好奇,他又是個話嘮碎嘴子,當下滴瀝咕嚕就是一串:“客官,今日已是八月十八,中秋早過啦,誰家還賣月餅買月餅?這月餅可是應節令的……什麼時節做什麼事,老天爺早定好了,您開了春找雪,入了秋看柳,可不亂了時節麼?您瞧,本店的雞樅月餅那是名揚天下,您不早早兒的搶著買了,現如今可悔了吧?”
蘇錯刀一雙星眸本已血絲遍佈,聞得此言,更透出幾近淒厲的絕望之色。
老掌櫃慈眉善目,又是閱事無數,見這年輕人風塵僕僕,嘴唇盡是乾裂開的血口子,必是狠趕了遠路,知其中定有緣故,忙喝止小夥計,溫言道:“這位小哥……你若喜歡雞樅口味,小店另有些雞樅鮮花、雞樅火腿的糕點,倒也不比月餅滋味差。”
蘇錯刀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多謝。”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