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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錯刀道:“這般貨殖經營之道,阿離也甚精通,他從小識字不多,看賬算賬核賬卻是一點就通,從無差錯。待他出關,你們倒是可以切磋一二。”
略一思忖,問道:“攻打北斗盟的日子定下了麼?”
越棲見道:“若無意外,定於中秋滿月之夜。”
蘇錯刀算了算行程,道:“如此最多再有一個月,你們就得出宮北上調動人手。”
越棲見奇道:“你們?誰還會與我同行?”
蘇錯刀有些心不在焉,隨口道:“阿離也要去的。”
低著頭沉吟片刻,突然含笑道:“咱們提前過中秋……南疆有種野生的獨雞樅,鮮于雉膏腴比雀腹,混著火腿做成月餅,滋味著實非比尋常,你嚐嚐可好?”
越棲見只覺斷指處陰冷的一陣隱痛,眼神漠然:“好。”
蘇錯刀絕不是重視四時八節之人,至於獨雞樅火腿月餅……越棲見不用去想,便知與葉鴆離有關,雞樅本已難得,獨雞樅更是珍中之稀,且採後不得過夜,否則無香無味,葉鴆離自幼得嬌慣最多,口味刁鑽到愛吃這味獨雞樅大有可能。
何況中秋……中秋本是七星湖葉總管的生辰。
蘇錯刀的木屐行走在虎皮石的小徑上,聲音輕而脆生,越棲見聽在耳朵裡,卻陡生寂寞之感,一時有種人雖在眼前,自己卻被排離在外的失措無力,再怎麼魂夢相牽,靈犀互通,終究及不上咫尺相守,日久天長。
蘇錯刀提著一盒六隻月餅,進得山腹中,曲折往下至黑水湖底,剛到優缽書閣石門外,不知為何只一陣心悸。
比平日更快的開啟鎖,書閣內寂靜無聲亦無一絲光亮,不由得不安愈盛。
穿過數屋書牆,展開身法,悄無聲息入得那小小的石屋中,目光一顧盼,尚未出聲,牆角處一條人影已鬼魅般撲擊而上。
這一擊迅若奔雷,挾怒濤爆發之勢,異常的兇戾陰毒,一股掌風擦過臉頰,被火舌舔過也似裂膚生疼。
蘇錯刀瞳孔微縮,一掌抵出,廿八星經的真氣隨之一衝,倏然飄至斜角,將手中月餅輕輕放下,低喝道:“阿離!”
葉鴆離一擊無功,厲嘯一聲,手臂暴長而出,如一隻淬毒玉鉤,鬼氣森森的死纏不放,周身殺意無與倫比的暴烈恣睢,真息轟然鼓漲,黑石牆壁都幾乎要被炸開。
如此可怕的真氣,令人頭皮發麻。
蘇錯刀面無表情,身如一葉扁舟,隨掌風而動,避銳尋隙,只守不攻,黑暗中雙目濯然靜冷,瞧得清清楚楚,但見葉鴆離黑髮散亂,髮梢隱透暗紅色澤,掌緣亦有一層血色暗光,一掌拍出,血光猶如活物,稍稍吞吐而漲,化作血紅色的薄薄霧氣,與空氣一觸,蛇吐信也似噝噝有聲。
“天魔大法?以血為引?葉鴆離,你居然敢!”
蘇錯刀不再躲閃,事實上也躲閃不及,葉鴆離此刻身法匪夷所思,速度超絕如神,完全不遜於自己。
當下一掌迎上,血色霧障如一匹絲綢被徒手撕裂,空氣緩緩讓道,蘇錯刀的手掌便從這條通道直~插而入,啪的一聲,粘住葉鴆離的掌心。
兩股真氣無可避讓的正鋒相撞,硬碰一記。
葉鴆離清澈的秋水眼一片血色氤氳,所有精~氣血液都被天魔血引淬鍊煮沸,淋漓盡致的轟然釋放,饒是以蘇錯刀廿八星經的成就,亦身不由己直退三步。
蘇錯刀收掌轉勢,五指柔若無骨,摸一塊水豆腐也似,再次觸上葉鴆離的掌心,十成勁力猛吐,掌力所及,隱隱透出淡淡的白金光輝。
一時之間,血霧白光交錯扭曲,爆裂的氣音、掌風絞在一處的震鳴,如有實質在斗室內穿梭激盪,愈拔愈高,葉鴆離粗重的喘息隨之愈發錯亂而不可持久。
拆得十來招,蘇錯刀見葉鴆離已是強弩之末,再纏鬥下去,除卻天魔解體這等玉石俱焚的招數別無他路,當即一聲清喝,翻腕劃出短短一道弧線,斜刺裡劈下。
這一劈如洪水壓境時,於千里之堤上斬開一道缺口,幾乎是瞬息之間,血色霧氣蒸騰殆盡,只餘廿八真氣充斥石屋。
葉鴆離異常淒厲的一聲慘呼,身子如斷線風箏飛了出去。
尚未摔落地上,已被蘇錯刀一把摟住,先制住他體內紊亂而詭異的真氣,隨後一掌貼於他胸口的膻中要穴:“隨我氣息,遊走奇經八脈……”
話音未落,葉鴆離露齒冷笑,竟完全聽不到他的話也似,猛一低頭,就去咬他的手。
蘇錯刀本就是強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