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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提親!”
“韋大人確曾與我提過。”看了看那滿堂譁然之下照舊舉止落落目光灼灼的藍衣美人,一雙深長眼眸裡的笑意愈濃了些,溫商堯頗含讚許之色地微一頜首,“我雖也對蘭珠姑娘這般不讓鬚眉的率性欣賞得很,可這婚娶大事牽繫終身,到底要聽羽徵自己的意思。”
溫太后笑得更為舒眉展目,又將目光移向了溫羽徵,老濁的眼眸泛起一片憐愛之意,“徵兒,你大哥可已經點頭了!”
溫商堯微微一笑,也側了目光看向身旁的弟弟——卻發現溫羽徵全然不知何想,視線始終落在距離甚遠的筵席尾處。手指撫著下頜,面上徑自浮著一絲曖昧模糊的笑,也不知是看著何人。溫太后又喚了一聲“徵兒”他竟仍沒有反應,直到兄長輕咳了一聲,方才回過魂來,朝太皇太后投去一笑,竟說,“姑祖母方才喚我?”
雖說是嗔怪口氣,眸中仍是掩不住的寵溺,溫太后又笑道:“你這孩子,平日裡倒也是個憐香惜玉的,怎麼這會兒反倒裝模作樣害起羞來了?”
順應著老太后的殷切眼神,溫大將軍朝那嫋娜立於殿內的藍衣美人瞟去一眼,兀自怔然好片刻,才漸漸恢復了慣常那種顧盼風流、睥睨世人的神態,一側唇角妖嬈勾起道:“既然大哥開了口,羽徵自然奉命。”
實是皆大歡喜。群臣連連符合,一口一聲地說著什麼“國士名姝,天作之合!”
這殿內唯有兩個人神色不同與眾——
一個是少年天子。他毫不掩藏一臉喪氣,狠狠朝自己的發小瞪去一眼,意思便是:早讓你去提親你偏推三阻四,這回倒好,教人捷足先登了!
而另一人則是溫商堯。輕輕蹙起了眼眉,弟弟前後種種的失常與變化,他未嘗落下寸絲半粟。
雲珠見得妹妹如願以償,好是責怪自己這般拘泥作態,悔得鼻子可勁一酸,兩行珠淚直要滾落當場。蘭珠自是明白姐姐這垂眸神傷因何而來,於是悄悄推了推她的胳膊,貼著她的秀鬢說了聲:“去呀!”
死死咬著下唇,用力握了握妹妹的手,幾番欲言又止終是豁開了道,“太皇……”即見那身著披風的男子五指輕拈輕旋起一隻白玉杯,長睫低垂道,“溫某已身埋半抔黃土,今日有幸聽得雲珠姑娘妙手一曲,但覺自此‘玉軫長拋’也了無遺憾。”抬起眼眸細細看著她的眼睛,往前探了探持著酒杯的手,淡淡泛出一笑,“敬姑娘一杯。”
莫說雲珠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縱是老朽至耳聾目澀的溫太后也瞧出了端倪。
對待“慾念”二字,她這兩個侄孫兒委實相去太遠。一個禁,一個縱;一個禁得無所遺留,一個縱得不知收斂。想溫子衿的母親朱氏故去之時,溫商堯不過剛及而立。大周開朝以來最年輕的宰輔,一念可掀驚濤駭浪,一言可定天下興亡,雖面瘦骨削常帶三分病態,模樣也是人中無二的。可他偏生要過那“玉軫長拋不續絃”的日子,她這做姑祖母的也沒有法子。
酒筵適才過半,溫太后便吃不住疲累身子,擺駕回了甘棠殿。一眾女眷也隨之一併告退。待殿內只剩下男人,因太后大壽、天子大婚雙喜臨門而獲准入京的各地藩王紛紛向天子進言祝禱,無外乎都是些“簡周江山國祚昌隆,千秋萬載”之類的場面話,倒有一人——浚王簡壽,四十開外,也算是天子皇叔。貌似白面書生,倒素有任賢之名,封地內更是精兵數萬,猛將如雲。他伏跪於地,毫不避諱地言及天子年幼大權旁落,甚至幾番哽咽。
字字似針扎火炙侵入肺腑,龍袍少年也溼濡了眼眶,想要走下臺階去將這位忠君體國的好皇叔扶身而起,豈知竟被溫羽徵呵斥了住:“瞧浚王這般滿嘴胡話涕淚不收的模樣,定是醉得不輕,”俊美郎君修眉斜飛,嘴角噙著個冷笑道,“皇上萬乘之軀,如何也不知體統地一併胡鬧!”
“浚王還是起身罷,”為人指桑罵槐,溫商堯倒也不惱,動亦不動地淡淡笑道,“醉酒失儀,確鑿不太好看。”
直至一干人等皆以酒足膾飽,筵席將散之際,溫商堯忽而以眼神示意內侍總管馬奴靠近,於他耳旁輕輕囑咐了些什麼。待馬公公點著頭退出殿外後,他自席間站起,走至朝堂中央杞昭身前,目視右邊那些花梨木案的最尾端,面不作色地揚聲道:“煩請佋王近前一步說話。”
杞昭心忖太皇太后在場尚存幾分臣子模樣,太皇太后一旦離去便這般原形畢露了。可他全然揣測不出這人要幹什麼,懵然看了看秦開,復又睜大了眼眸向他看去。
而溫羽徵暗暗一驚,看了看自家兄長,又掉過頭去看怯怯走近的杞晗,手心不由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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