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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記得分給米老頭的銀子夠這麼一輛馬車。
酒菜、水果、糕點、清水自是不用說,馬車底板鋪了防震的細竹篾,座上鋪了軟墊不說,考慮到越春較濟寧為北,米老頭甚至連狐裘都準備了。沈約把每樣物事掀起來皺著眉打量,終於在椅墊背面一角瞄到一個小小的“張”字,面色登時和緩下來,無奈笑道:“這貪心不死的賊老頭,到底把張志清的私人庫房挪到自己床底下了。”
安生聽他們在道旁說了半天話,早肚餓了,正啃著點心,聽沈約這麼一說,嘟嘟囔囔地介面道:“少爺又不是什麼清官,幹啥有福不享?”
沈約大大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那也要有命享!回京後把外面的那些性子都收拾起來,別給人家找話柄。如今一寧不在,你更要多注意些。”
安生撇撇嘴,無精打采地道:“哥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兩年了,連個影子都沒有。”
沈約聞言黯然,當日他收到一寧來書,撥款賑災後隨即飛鴿傳訊,招他速歸。可素來沈穩的一寧卻忽然使起性子,只回了兩字“平安”,從此蹤影全無。
走了便走了罷,平安就好。沈約自嘲地笑笑,飛雪樓沒困死一寧,卻栽在了任暉手裡。他不願多想此事,轉頭對安生道:“任老頭跟維茨打了幾十年仗,不知在戰場上折了多少子弟,他是把維茨人恨到了骨子裡去。這兩年父親幾番示好,他都故作不知。廖相自從越蓮湖刺殺一事便失聖眷,聽說已經遞了摺子,不日就要歸老。少了廖家這個緩衝,我們跟任家的鬥爭就更難以避免。日後行事務必多加註意。”
安生嘆氣道:“少爺,我們就不能不回去嗎?”
沈約皺眉,“說什麼渾話。”
安生撓著腦袋,顯然極為頭疼,“這兩年在外面,辛苦是辛苦了點,可比在京裡自在地多啦,想到要回去對付那些勾心鬥角,我就寧願待在濟寧。”
“我看你是想米夫人那個小丫鬟了吧。”沈約哈哈大笑,“你要早說不捨得,我便跟米老頭討了來給你,誰叫你麵皮子薄?”
安生眼前一亮,“少爺當真?!”
沈約敲他一個爆慄,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平時像個孩子就算了,這當口也畏畏縮縮。得,等到了前面驛站,我寫信讓米老頭送來便是。”
安生只聽得心花怒放,“我早就知道少爺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善人!怪不得濟寧的百姓都愛您吶!”
沈約呸地啐他一口,“少學那些愚夫愚婦咒我!老子活得還挺高興呢!有老婆忘爹親的,我看師父問起來你怎麼說。”
安生笑咪咪地毫不擔心,“少爺既然開了口,自然會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啦。再說了,爹這兩年忙著整任家,顧不上管我了──我又不是哥。”說到這,安生臉上蒙上一絲陰霾,“連爹都找不到,一寧也真會躲。”
沈約搖搖頭,心下暗歎安生單純,一寧的去向再好猜不過,倒是師父這麼天南地北地宰任家親信,總有點不上路子。雖說是小火慢燉,卻也不可能長久瞞過任老頭的賊眼。倒不如直接──他搖搖頭,打消了這一想法,任老頭若遇刺死在京中,別說任煒棠會作何反應,本來不打算難為他們的任煒長第一個就要反水。想到此處,沈約不禁苦笑,他在大堤上想了兩年如何在瞞過任暉的情況下同時殺掉以上三個人,可就偏偏一點轍沒有。
這好像本就是個不可能任務。
廖相出局,希誠蒙寵,任暉整日價種菜養花無所事事,倒是過上了沈約之前的日子──仗著把林士明的資訊管道發揚光大,他雖人在山東路,京中局勢卻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任老頭為他擺出的這局珍瓏似乎依然無解。
正當他皺眉思索時,安生忽然若有所思地問道:“少爺,你說咱別院養著的那位小姐怎麼辦啊?”
沈約一愣,“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安生吐吐舌頭,“也沒有啦,就是想到要成親的事……嘿嘿,咱養著的那位小姐可也還沒成親,老放在別院裡也不是個事吧。”
沈約恍然大悟,這兩年事情繁多,他早把盟鷗那著暗棋忘了。他腦子動得飛快,當下已有了計較,猛地一拍安生,哈哈大笑道:“你這愣小子,真是一員福將!”
安生長大了嘴巴,傻呵呵地望著沈約,沈約但笑不語,心裡喜顛顛地想道,江南、江南,他也真該休息下了,等把京裡局面安排妥當,就先讓希誠跟任家玩一會兒吧。
他則邀了任暉一起,先去杭州外公家快活幾天──
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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