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頁)
的小家夥實在頗為相投,忘年得知己旋即又分離,還是免不了一番不捨。不過老頭兒終究剋制,壓下心中傷感,露齒一笑,“小胖子啊,越春太悶的話,改天和暉少爺一起到濟南來轉轉。”託沈約的福,他小小升了半級,頂了沈約河運司的正職,總算也快要搬回濟南的總部衙門了。
沈約盯著他通紅的酒糟鼻,忽然想到老柴家的醪糟,頓時樂了,“成啊,不過安生還說讓我休個假,回江南看外公,我看啊,一家家輪著來,怎麼也得半年才吃到濟南。”他拍拍身上空飄飄的官袍,“這可得好好補上十天半個月!”
老頭兒嘿嘿直笑,其實沈約這兩年曆經風霜,頗有憔悴,黑了不說,瘦得眼睛也凹下去了。倒是他,仗著沈家流水似地往大堤裡灌銀子,把濟寧一帶治得是海晏河清不說,還吃胖了一圈,安生打趣他掉到河裡都不用擔心。“京裡這兩年可不怎麼太平。”
沈約裝模作樣地嘆口氣,“是啊,廖相爺的日子不好過呢,眼看著一場大豐收,咱要是跑快點兒,說不定還能啄點碎穀子吃。”
米老頭嘖嘖感嘆:“不想殺人的殺人,無心救人的救人,這世道喲。” 他說的卻是沿江百姓為沈約立生祠的事情,沈約一窒,笑罵,“老不正經的,別給我找茬子,沒的讓御史臺參我一本。”
米老頭聞言大笑,共事兩年,他早領會到那位清廉剛直的林中丞與沈小胖關係不平凡,今天不過藉機滿足一下好奇心罷了。
“替老頭兒向暉少爺問好。”
“一定的”,說到這個沈約就有些怵,連忙補了一句,“沒被他打死的話。”
“哈哈,我倒是聽說暉少爺這兩年和睿王爺處得不錯。”
“是啊,這王公倆沒大沒小,聽說還開了片地一起種菜呢。”沈約一臉陰鬱,語帶譏諷。任暉變賣地產和御賜之物修大堤的事兒果然沒瞞下來,任老頭奸猾至極,先發制人主動上書請罪,皇上約莫是發現這臣子人品太好,會打仗不說,難得的是關心民生不計私利,高興壞了,面子上下旨隨便斥責了兩句,實際裡田地音量爵位又大肆賞賜了一番,又欽賜“安和公府”一座,就在睿王府之側,連匾額都御筆親題了送過去,面子可大著呢。
“好好兩個人,這又慪的什麼氣。”米老頭失笑,“上車上車,回去兄弟倆喝個爛醉如泥,包管啥事沒有。”
沈約無語地望向這位名義上的下屬兼官場上的師傅,滿心憐憫地想,老頭真是在工地上待多了,虧當初也是個舉人,現在已經淪落到個工頭們牆根底下一塊大肉泯恩仇了。
“老頭啊,年紀大了,也注意些,別什麼葷的都敢往肚裡塞。”他還指著在工部留幾個心腹呢,米老頭可別學哪個幾百年前的大詩人活活撐死了才是。
“放心,老頭兒的胃口好的不像話。”米老頭哼了一聲,堅拒沈約和夫人共同催逼的養生計劃。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老頭拍著沈約的肩膀,回頭往身後的濟寧城望去,“時候不早了,夫人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將來……如果真有什麼大麻煩,記得找我。”多虧了他那逃家的寶貝兒子,米老頭對大應的交通路線可不是一般的有心得。
而且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總有那麼一天,沈約就得跑路。
米涵洲搖搖頭,壓下腦中的想法,想什麼呢!沈家小胖子年輕有為,搞不好十年內就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想去哪兒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他可不知沈約此刻心中正無限震驚地喃喃自語道──
“老而不死是為賊,至理也。”
………………………………………………………………………………
米老頭是個不講究享受的人。之前河運司查貪汙案時他吐得最快,因他雖然貪了不少銀子,卻都藏在自己床底下,甚至從濟南到濟寧也一路帶了過來。沈約對這種匪夷所思的行徑嗤之以鼻,米老頭卻表情平淡。
“厚兒唸書不成,我原本指著給他買條出路,誰知道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還給張志清抓著了把柄,硬生生拉上賊船。”
然而這銀子過手留一口的習慣卻儲存了下來。
不過近兩年的相處,他對沈約的性子摸了個十足。這位含著金匙出生的主兒必要的時候雖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苦,但閒暇日子裡該有的享受卻是一樣不能馬虎的。
因此回京的馬車外表看來雖樸素,內裡卻安排地極是豪奢舒適,豪華到讓沈約懷疑米老頭暗中私吞了張志清抄家的銀子。當然,這可不是說該拿的銀子他沒拿,但那是下面識趣的官員恭恭敬敬準備好再拱手孝敬上來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