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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豪讓他在家裡的地位一直不如二哥,但他卻因此更能懂得這種感情──未經壓抑的、淳樸誠摯的友情!
他簡直忍不住想要告訴蘇寶生,任暉決計無事,但沈約──
想到沈約,他的目光又暗淡了下來,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二哥的手段,沈約此時定然已斃命。
錢珏去找他時他早已準備停當,因為他此次的任務就是確定沈約的死。
他的半個徒弟,曾經那個天真活潑的小胖子。
忽然間,任煒方想到了多年前離家遠走的大哥,想到了鬱結而亡的嫂子,想到了他那個高傲任性卻最疼隔壁胖娃娃的侄子,想到了含羞帶怯一心想做沈家媳婦的侄女,更想到父親少有的幾次憤怒。
這一切的一切,都和沈家拆脫不開。
二十年了,父親終於決定讓這一切都結束了嗎?老爺子也真是疼暉兒,這麼多年的苦心籌劃,一夕便棄了。
罷了,陰謀構陷原本非他長才,習武之人快意恩仇,私怨私了,老來喪子也算是對沈持風有力的報復,只是苦了暉兒和豆哥兒。
仇恨、興奮、悵然、迷惑、傷感,任煒方這一生裡只怕未有哪一刻有此時這般複雜的心思。但算來算去,這情緒總不能叫高興。
“找到了──”湖邊傳來一聲興奮的高叫,任煒方立馬回神,蘇寶生更是一步搶到湖邊,大聲疾呼:“怎麼樣?”那兵士指著遠處一朵小小火光,“在那邊!”兩人定睛看去,果然有火光,只是由於天色將白、距離又遠才沒有立刻被發覺。“我去!”蘇寶生伸腳便欲跳上小舟,任煒方一把按住他肩膀,“已經在回來路上了,你操船技術不行,出了事反而麻煩。”蘇寶生還待再說,任煒方面孔一板,端出軍人威嚴,“蘇統領,你若是個軍人,便該知道軍中不需要不能服從指令計程車兵!”
禁軍與京都守備師分屬不同系統,蘇寶生級別雖低,卻原也無須畏懼任煒方,然而他為任煒方氣勢所攝,囁嚅半響後終於不再言語。
天亮好行船,不一會兒便見一艘小舟行來,任暉立在船頭,手裡打橫抱著個人,披頭散髮,只著一條單褲,看身形正是沈約。任煒方心裡打了個突,他目力極佳,早已看出沈約脊背微動呼吸綿長,絕非死屍應有之相──二哥竟然失手?!
待得離岸三四丈距離之處,任暉腳尖一點,身似箭矢急掠上岸,竟不稍作停留,抱著沈約搶上匹馬,一扯韁繩,回身道:“三叔,寶生,安仁受傷頗重,亟需就醫,彥升先走一步!”說罷疾馳而去,竟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眾衙役哪見過這等功夫,一個個目瞪口呆,連說話都忘了,在場軍士卻均高聲喝彩,誇讚小任將軍功夫了得,蘇寶生罵了句娘,長聲大笑,不料嗓子太乾,笑得連聲嗆咳。只有任煒方連聲苦笑,沈約未死,他又無法馬上回去探聽情況,這……
一名親兵走到他身後,悄聲問道:“三爺,要不要通知家裡?”任煒方搖搖頭,老爺子想必已經知道,二哥縱不成功,全身而退總沒問題,現在的問題在於──
“你還是得回去一趟,我總得知道,接下來怎麼應付?”
未完待續
第十章(3)
內城多豪貴,而豪貴人家多半不會早起的,是以任暉策馬狂奔至尚書府,一路只遇上幾個賣早點的小販和負責清掃的下人,他暗自舒了口氣,勒馬停下,也不敲門,抄起沈約越牆而入。穿廊過戶一路無人,任暉心知沈叔必定已去上朝,如今正是盛世,居然出了刺殺之事,想也知道皇上何等震怒,身為重臣,當然要前去表示慰問。是以當他邁入大廳,見到雲姨領著一干下人面色凝肅地聚在一起時,也並不吃驚。
沈母倒大是尷尬,一聲“暉兒”出口,幾不知如何成句。他們正商量著之後怎麼對付任老爺子,倒讓人家孫子闖上門來了。好在她閱歷豐矣,見任暉面色不愉,也不解釋,當即順著任暉視線看向沈約,她料得兒子必然性命無礙,但做母親的看到自個孩子受傷哪有不憂心的道理?正待開口詢問,任暉搖搖頭,“沒事,我點了他睡穴。”說著將沈約交給早已佇立一旁候著的安生。安生沈聲道:“謝謝任少爺,小的這就送少爺回房休息。”
“等下。”任暉皺眉。怎覺得沈家這小廝的背影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安生心裡打了個突,他和一寧從來不同時出現在任暉面前,難道還是被發現了?他心思靈活,立馬回頭恭聲道:“任少爺還有何吩咐?”
任暉盯著他仔細打量了半晌,沒覺出什麼異樣。“安仁在水裡泡了些時候,上岸又凍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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