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軟的身體,攬住他的手臂緊了緊,似乎怕他消失一樣的溫柔決絕,蒼白的側臉線條漸漸繃緊。
“小車,你永遠陪著我好不好?”呢喃化作輕風吹進耳朵,懷中的人晃晃腦袋,整個身體又往錢榮懷裡鑽了鑽,彷彿回應。
時光恍然間被拉長,那年夏天,他剛行了弱冠之禮,父親送了兩個少年到他面前。一個情絕脫俗,一個靈動可愛,尤是其中一個少年映著眉心的硃砂,別有一番?媚風情流露,看的他心神盪漾。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做人”,那樣粉雕玉琢的風致,他看在眼裡,縱是閱人無數,也深以其驚為天人。後來方知,即便是年級稍小的一個,也只小他三歲。他看著他,護著他,無時無刻不想著他,聽他溫和淘氣的聲音叫著他子生而不是少爺,心如懷兔,嘴角總會不自覺上揚,日子愈久,俞渾然不覺。
時光如白駒過隙,悠然恬靜。他的眉宇,只在與少年相處時才悄然展開。他是錢府的嫡子,骨子裡的狠辣決絕總不是假的,只是太多時候,太不願他看到,便只一味的溫柔繾綣。
他從來不是個溫柔的人,他狠,太多時候狠裡甚至還帶著決絕的意味。他是錢家的少主,一顆心掰成太多瓣來用,唯有放在那少年那裡時是柔軟的,探出殼子的蝸牛,殼子便成了沉重的負擔,一味沉重,太多東西就失了重量。
利益為天,父親將兩個少年以軟禁的方式拴在錢府他都看得出來,那是不該招惹的人,只是那眉心的硃砂,如同一個漩渦,叫人無法輕身而退。
有那麼一個夏日,烈陽如火,其中一個少年跑了,父親大怒,卻遍尋不到。於是,另一個,再也沒有笑過。墨宇,你把墨車的心都帶走了,怎的還留下這副身體給我。感受著懷中人的溫度,他下意識勾了勾嘴角,加大了手臂的力度。
其實留下一部分給我,也挺好。
那日他哭著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放他走,美麗的眼裡噙滿了淚水,不是不心軟,放他走?走去哪兒,去找他?你一個墨家的子孫,呵,墨玄,有本事。滿門抄斬的御史大人,你的孩子,我可幫你疼愛好了。
那一夜,他第一次以極端的方式,在墨車不堪承受的纖弱身子上,宣告了自己的佔有,也宣洩了莫名的怒氣。
那日他揚起墨車消瘦的下頜,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告訴他,我不會叫你離開。
是啊,我不會叫你離開。錢榮低頭看看懷裡的人,浮出一抹淺笑,那笑在夜黑裡漾著,浮光掠影一般難以捉摸。
再後來,他花了整整七年,七年才又看到墨車一個笑,但那笑卻如曇花一現,帶著離去前的決然。
墨車失憶了,對著他不無坦然地問你是誰。
你是誰?他從沒想過會是這種方式,他會以這種方式逃離。他不希望他堅強,他那樣脆弱到容易受傷,才留得下他,才給自己的執念一個希望。
只要你不再渴望離開,那種渴望太可怕,自私也罷自欺欺人也罷,真真假假計算了千萬遍的事情,我就全數深信不疑。
他不是墨車,內心有一個聲音一遍又一遍的控訴。
“不,他是。”錢榮在黑暗裡將頭埋在墨車頸窩處,深深吸氣。
你是我的,我說你是,你就是。
第二十二章 飲釀 '本章字數:1645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7 23:39:09。0'
…………………………………………………………………………………………………………………………………………
那日之後,錢榮依舊每天都來上墨小築。每次只笑著和墨車談些輕巧的話題,有時能從詩詞說到名滿天下的小吃。
時光荏苒,輕輕悄悄的過,錢榮有時也拿了時令興的果脯蜜餞,糕點糖人來逗墨車開心,墨車笑的像個孩子,眼底自是一片乾淨天真,彷彿真的是個未經世事的束髮少年。
陽光靜好,有時也有靜謐惹人的連夜春雨,樓外的玉蘭一波一波的開謝,又逾了大半月,玉蘭有些倦了,薔薇卻正開到荼蘼,墨車支了躺椅歪在樓前的草裡曬太陽,時不時眯起眼睛打個盹兒。
快四月了,風裡的溫柔暖暖的升起來,牆下的紅藥已有幾株打了花苞。
“朱兒,你說叫子生在那邊兒上挖個池子養些紅魚可好?”墨車半閉著眼睛,懶懶地道。簌簌的風鑽進袖口裡,領口裡,惹得面板癢癢的。
錢榮在著大半個月裡每天都來,夜夜攬了他並頭而臥,卻從不過分親近,只是有時夜裡墨車睡的沉了,翻個身擠出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