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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這些。
柳晉握住陳玉兒的手略略加緊,語氣沉重地道:“大哥執掌陳氏六年,賬面上的虧空就超過十萬貫,沒有算進去的更不知有多少;你過了門後,我受岳丈之請,清查你家的賬戶,才發現如此巨大的虧空,各店週轉艱難,倒閉岌岌可危,岳丈之病,也是因為而來。”
陳玉兒與梅兒、環兒皆掩口驚呼、目中盡是不敢相信之色,陳玉兒早知大哥向來揮霍無度,但如此大筆的數字她是從未聽過,頓時全身顫抖了一下,胸中一片懼怕,想到陳家百年家業毀於一旦,不知老父當時氣成了何樣,竟氣出了病來,不得不回鄉養病,不禁悲從中來,又可憐老父和兄長,又恨大哥不爭氣,眼中淚珠滾滾落下。
柳晉拍了拍陳玉兒的背,嘆道:“陳家若倒,背後數千人的飯碗可就沒了著落。我與城中幾大錢莊商談了數日,借來了大筆現錢,總算保住了這百年招牌,只是我與岳丈皆不願你知道後擔心,是以一直瞞著你。大哥被岳丈趕出門後,我有命人按月接濟他錢財的,按說不至於餓死街頭;但據衛先生所說,大哥雖落魄了,往日的惡習卻難改,往往今日領了錢去,明日便花了個精光,才落到這般境地,哎。”
陳玉兒心亂如麻,倒到柳晉懷中大放悲聲,柳晉輕輕安撫著她,側目掃了一眼四喜。
四喜侍立在一旁,靜靜地聽了多時。
柳晉這番話講出來,真假各半;四喜雖心中明白,卻也不想開口指責什麼。
陳啟明的下場全是自找,他對於這種酒囊飯袋之徒沒有什麼同情心可言;且他也不傻,他看得出陳玉兒對柳晉的依賴是全身心的,即使告訴她柳晉娶她本就是為了謀奪陳家的產業,又如何?除了讓她心碎、痛苦、再不信任他人,還能得到什麼?
若是柳晉能一生待她好,便是騙她一生,又有什麼不好?
四喜面上浮現痛苦之色,只是痴痴地看著在柳晉懷中哭泣的陳玉兒。
柳晉對自己一向是很自信的,沒有什麼女人他擺不平。
帶了四喜來,也有那麼一點炫耀手段的意味在。
只是這隻蠢熊,對於自己的失敗全然不覺,只痴傻的看著他懷中的女人,目中竟敢毫不掩飾地流露愛慕和心痛之意,讓他不由得心頭有些怒火升騰而起,又不知為何有一陣隱痛在胸膛處瀰漫開,讓他有覺得有點堵、有點難受、有點不痛快。
柳晉收回目光,繼續安撫陳玉兒。
柳晉這一瞬間神情的變化很快、稍縱即逝,又回覆了溫柔地安慰陳玉兒的好相公角色,旁人難以察覺——除了一個人。
只要有柳晉在的場合,梅兒的目光就是一直追隨著他的,恨不能將他的每一個表情都深深刻入腦海。
柳晉對陳玉兒的溫情有些劃傷她,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柳晉,每一次眨眼時睫毛的弧度、每一次說話時唇舌的顫動,她都沒有放過。
那一瞬間柳晉出現的神情太多了,驕傲、發怔、憤怒、受傷——?
對,是受傷。
梅兒垂著眼皮,用眼角餘光偷看著柳晉,心中有些疑惑。
她往柳晉方才所視的地方看去,除了低著頭站在那裡的傻大個四喜,並沒有別人。
梅兒極為不解,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非常懂得;面上做出安慰陳玉兒的姿態,將一切疑問都藏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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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兒哭了半日,精神極差,柳晉將她扶到房中歇下,又繼續去處理事務。
第二日陳玉兒使喚了十幾個家人將陳啟明的棺木抬到城外去下葬,自己也帶了幾個丫頭小廝,乘了轎子,去城外寺廟中為陳啟明守靈幾日;陳啟明的身份不適合在柳府內設靈堂,柳晉知陳玉兒悲兄之心,只嘆息了聲,囑咐她多帶幾個家人,天寒注意保重身體,便由得她去了。
柳晉對陳玉兒處處溫柔遷就,使得梅兒暗自神傷了許久,只強打精神裝作不計。
當夜柳晉留了四喜陪寢,在房中備了酒菜,讓四喜坐下共飲;四喜心中有事,且私下裡對柳晉這家主也欠缺恭敬之意,自顧坐下悶頭喝酒。
柳晉見他眉頭不展,知他心中所想,也不出聲,只默默看著他喝,舔了舔嘴唇心中惡意地盤算著待會如何折騰他。
四喜直到喝完面前這一壺才感覺到不對勁,柳晉的房中冬日裡是鋪了一層厚地毯的,又燒了極旺盛的火盆,是以雖然外面滴水成冰,房內仍暖如春天一般,但也沒有到熱的地步——四喜的呼吸聲不由自主地重了一些,額頭背上有汗意浮出,腹內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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