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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以他才會滿臉是傷地跑來我們家舔傷口。」
原來是這樣。冬生再問:「仁永逢去譚荖峰做什麼?那兒不是有大貓、巨熊出沒,聽說是很危險的地方嗎?」
「就是說呀!所以我才不想他每年都跑去那裡啊!」仁永源忿忿不平地說:「那臭老哥,就是不聽!我真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想什麼?除了想著你們『仁永堂』,其它還能想什麼?」
蕭證對於十八歲已經扛起家族藥鋪的仁永逢只有佩服,不知不覺就會站在仁永逢那邊,替他講話。
「反正你就愛替哥撐腰!」
蕭證冷瞥他一眼,道:「家傳藥鋪子風雨飄搖的時候,兄弟倆是哪一個抱著必死的決心,不顧被大貓吃掉、被巨熊襲擊的生命危險,翻越千山萬嶺去尋找一個傳說中的人,就為了帶回可以讓『仁永堂』這金字招牌起死回生的秘帖?
「當哥哥在荒山峻嶺中彷徨的時候,反觀另一個人——他的弟弟在做什麼呢?什麼不好學,偏偏不學好地跑去妓院,把自己喝到爛醉,還被一個年華老去的過氣紅牌騙去了自己的處子身,在妓院裡過著小白臉般的兩個月生活。
「你去街上問一問,我該撐誰的腰?答案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仁永源。」
仁永源耳根子一紅,臉都快垂貼在胸口上了。
「我知道那年自己很荒唐,但也只有那一年而已。我也知道他很辛苦,所以我才希望他別再去了。我氣的是,如今他根本沒必要再去藥王那個糟老頭身邊了,為什麼他還是要去?為什麼!」
蕭證默默無語地瞅了他一陣子,接著嘆口氣說:「你五年來鑽同一個牛角尖,鑽不煩嗎?與其坐著問為什麼、為何,何不起身採取行動?」
仁永源倏地抬起頭。
對呀,自己還有這條路可以走!怎麼先前都沒有想到呢?
【求藥得藥】之卷一
同床共枕這麼多年,只要身旁的人一有個什麼動靜,仁永源便會立刻清醒。
因此,當他聽見了那聲含糊的喑嗚,第一個念頭是“又來了……”,發自內心的嘆息則是無奈大過不耐。
他撐起身子,看向側著身、宛如襁褓中的奶娃般瑟縮著手腳,蜷身而睡的兄長。一如往常地,雖然兄長在榻上輾轉、翻來覆去,口裡斷斷續續地發出“不要……放開……逃……快逃……”的夢囈,但絲毫沒有脫離夢魘的跡象,反而像是禁閉在自己噩夢中的囚人,找不到通往解脫——醒過來的出路。
“哥……”源探手拍了拍兄長的肩膀。
這種時候除非將兄長叫醒,否則兄長在夢中的痛苦呻吟會越來越淒厲,就像是有人在夢中對兄長施行五馬分屍之刑般嚇人。
以前就曾經有過全家大小,在暗夜中被兄長的一聲慘叫給嚇得驚醒,衍生出一連串勞師動眾的事件。
最初不知那是誰的叫聲,只以為有賊闖入,爹、娘慌張地動員了全府上下的奴僕,到各房內探視。在確定一家子老小平安無事之後,他們轉而尋找其他可能,最後他們認定有偷兒、強盜在附近犯案。於是顧不得深更半夜,派人去將衙門捕快找了來,徹夜在仁永府裡裡外外搜尋,只是這回照樣遍尋不到犯人的蹤跡。
結果這謎樣的叫聲,連著第二晚、第三晚,一次又一次地傳了出來。
此事也漸漸成了左鄰右舍、奴僕之間茶餘飯後嚼舌根的最佳題材,蜚言流語迅速流傳開來。甚至有一說是仁永府上在鬧鬼,他們過去害死的病患作祟,因此讓藥鋪子的生意,一度一落千丈。
幸好在這傳言鬧大到一發不可收拾之前,爹孃派長工們徹夜不睡地守在府中各角落的策略奏效,終於找出了“罪魁禍首”——不是別人,就是自家兒子。
那時候逢哥哥說什麼都不相信,他會半夜作怪夢,還嚷到鄰居以為自己家鬧鬼,讓爹孃傷透了腦筋。
因為逢哥哥不記得自己作了噩夢,自然不接受爹孃的規勸,讓相識的高僧替他驅魔除妖。
因為逢哥哥不承認自己有睡不安穩的毛病,更不可能讓人替他把脈、抓藥,喝下安神定心的補品。
不像源的任性調皮、莽莽撞撞,爹孃一向放心、不需多操心、乖巧懂事的長子,這回卻頑固得讓爹孃束手無策,夜夜弄得全家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還記得當時看爹爹與孃親每日追著兄長,一會兒勸他喝藥一會兒押他到寺廟收驚的情形。被追的人固然可憐,追著跑的人可也非常辛苦。
某日,趁著家裡只有他們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