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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來不及細說緣由,又恐你聽不進去,這才擅作主張,並非與大哥作對,求大哥千萬莫要生我的氣。」
陰寒生見他額上急出冷汗,顯是極在意自己生氣與否,今早積下一腔怒氣噗地就消了,輕輕一哼道:「咱們兩個便不是親兄弟,與親兄弟又有何分別,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我又怎會聽不進去,兄弟也忒小瞧了哥哥。」
懷風見他不慎氣惱,一顆心方才落地,解釋道:「大哥不知,太子殿下一向待我甚好,我一直當他親哥哥般,安王爺雖與爹孃有仇,他卻沒有,從來待我只有恩沒有怨的,我心中敬他便如敬你一般無二,且太子為人賢德仁厚,一旦繼位,必是一代明君。只是當今聖上子嗣眾多,幾個成年的皇子皆為了那九五之位明爭暗鬥,廣陽王便是其一,此人性情陰狠又剛愎自用,早有謀篡之意,太子一旦身亡,此人必要掀起一場風雨,攪得天下不寧。熙朝立國至今不過六七年,戰亂方息,百姓們好容易過了幾年太平日子,若是廣陽王揭竿作亂,湖北湖南兩路封地裡的百姓不免便要慘遭戰火,叫我於心何忍,且北方邊境一直不寧,邊關二十萬大軍糧草多由江南並兩湖之地調運,一旦此處受災,勢必危及邊關屆時北燕鐵蹄南下,我熙朝便要生靈塗炭。」
「大哥,我知咱們厲冤閣自創閣祖師起便與雍氏一族有仇,此代更甚,你接下刺殺太子這樁生意,一則是為那十萬兩銀子,另一則也不乏伺機復仇之意,只是兄弟卻想,他雍家雖與咱們有仇,這天下百姓可沒有,若為了一己之私不顧大局,絕非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大哥,你說我這樣想對是不對?」
他這番話說得既慷慨激昂又入情入理,到了後來,更是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的口氣,生怕兄長惱他。
陰寒生是武林中人,自來講究快意恩仇,極少去想這等廟堂之上的朝政之事,聽懷風一說,頗覺有些道理。
他做的雖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但殺的多是江湖中人,少有百姓,要他為此陷千萬黎民於水火,終究有些不忍,且兩湖之地是他厲冤閣根基所在,若真如懷風所言,廣陽王揭竿作亂,兩湖紛爭四起,於本閣亦是大為不利,便有那十萬兩銀子進項,只怕也是得不償失,如此一想,便覺這筆生意不做也罷。
他心下想通,卻不願輕易鬆了口風,惟恐懷風有一便有二,再壞了他生意去,故此裝作滿不在乎,笑嘻嘻道:「兄弟所想自然是對的,只是這等大事自有為官之人去操心,我一介匹夫,理他作甚,莫說兩湖之地百姓遭殃,便是熙朝億萬黎民均遭荼毒,於我又有何干,我只管收我的銀子便是。」
見懷風臉色倏地發青,口風一轉,又道:「只是兄弟如此變著方兒的求我這做哥哥的高抬貴手,我又怎麼好駁了兄弟的面子,說不得,也只好將那銀子退回與廣陽王去。」
懷風瞬間一顆心落到谷底,一副如釋重負之態,看得陰寒生暗暗好笑。
「大哥,我代兩湖百姓多謝你。」
陰寒生一哂,「這兩湖百姓與我何干,我要他們謝什麼,」
嘆一口氣,「只需你記得大哥的情分就成。」
懷風尷尬一笑,不敢接話,過了一會兒,囁嚅道:「大哥,爹爹知道這樁買賣沒有做成,會不會生氣?」
陰寒生一瞪,冷笑,「你這時才記起爹爹嗎?」
見他誠惶誠恐望著自己,終究狠不下心責罵,安慰道:「你放心,二叔已將閣中事務均交我打理,這等生意已少有過問,若真問起,我便說太子身畔高手眾多,廣陽王這十萬兩銀子價碼太低,不值得咱們出手,總之替你遮掩了就是。」
懷風眼睛一亮,「多謝大哥!」
他經歷漸多,性子也越來越沉穩,已少有這般少年似的歡喜明媚,這時展顏一笑,直笑得人心裡忽悠一下,宛如喝了蜜漿,又是甘甜又是舒心。
寒生看著這笑,胸中一股暖流緩緩淌過,亦是歡喜無限。
趕在年關之前,太子一路風雪回了京城,才入京便被皇上召去,父子倆關起門來一番密談,說了什麼是誰也不知,只是勤政殿大門一開,聖旨發往湖北,斥責鄂州府尹黃宗晨道聽途說攀誣皇子謀逆,廣陽王私藏兵器一事全系捏造云云,貶了黃宗晨往嶺南做縣令去。如此一來,案子便算塵埃落定,天家父子兄弟依舊你慈我孝,一團和氣。只是除夕之日,貴妃許氏因太廟祭祖時疏於禮儀而招盛怒,貶為恭嬪,遷出了西華宮,許氏一族登時如遭霜雪,年節中門庭冷落,這個年過得好不悽清。
正月初一,滿朝文武皆在家中高臥,昨晚宮宴上飲下的美酒猶在唇齒間流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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