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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沒有,這太子每晚必要過了亥時才睡,睡前均有侍衛近身伺候,此時下手恐驚動他人,頗為麻煩,且那廣陽王只許我十萬兩銀子,又不曾多給,我便多殺幾人也換不來銀錢,又何必多傷人命。」
陰寒生撇一撇嘴,「那船明早才開,我叫人醜寅交際之時再去船上行刺,此際人人熟睡正酣,只需手腳輕些便可讓太子死的神不知鬼不覺,只怕明早開船之時,那群侍衛才曉得主子已一命歸陰了。」
懷風聽完,怔怔出神。
陰寒生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暗忖他長於王府,只怕與太子交情不淺,驟聞太子將死於非命,怕他心中不好受,便勸道:「雍氏一族自開國太祖雍無涯起便均是些涼薄無情之人輩,如今他幾個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更無甚兄弟之情,幸而你已離了皇家,不必捲進這等紛爭,憑他們殺個血流成河,也與你我無干,咱們只管安心收錢就是。你便與太子相熟,這些昔日交情亦可拋於腦後了。」
懷風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張了張嘴,卻終是什麼也沒說,又過一會兒,強擠出一抹笑來,「大哥說的是,只是我畢竟同太子兄弟相稱十數年,如今縱然再無干系,聽見他有此下場,亦不免覺得有些難受。」
陰寒生見他這樣,忽地有些後悔將這事告訴了他,只是既已說了,那也無法可想,只得勸了幾句。
不大會兒功夫,懷風緩過神氣,眉目間陰鬱稍減,衝陰寒生笑了笑,「大哥莫要擔心,我曉得自己同雍氏一族再無瓜葛,不過一時轉不過彎,待會兒也就好了。」
陰寒生便不再多說,囑他早睡,自回房去了。
陰寒生走後,懷風靜坐移時,待聽船上已無聲息,艄公掌舵等一眾僕從均已睡下,尋出一身暗色衣裳換上,也不走門,推開窗子縱身一躍,從艙中直落到岸上,身形一閃,沒入叢叢枯葦之中。
桃花渡緊依清溪鎮,因此處河道寬闊,水流平緩,人人均選在此處渡河來往兩岸,久而久之便成了方圓十里一處最大的渡口,往來江上的商船多選在此地過夜,平日裡甚是熱鬧,只是眼下已是臘月,江上行商的船本就少了許多,因此渡口也就甚是冷清,碼頭上只得七八隻船停靠,且多是打漁渡人的蓬船,只一艘三桅船大些,艙房齊整,停在一眾小舟之間,猶如鶴立雞群。
此刻將近寅時,船上靜悄悄的,一絲燈火也無,只聽得艄公隆隆鼾聲,讓江風一吹,瞬即消散。
艙房之中,太子懷乾正元龍高臥,此際正值常人熟睡之時,偏他這些時日晝夜費神查案,今夜又是子時才睡,因走了困,睡得便不怎麼安穩,只是淺淺眠著閉目養神。
便在這半夢半醒之間,忽覺似有人正居高臨下俯視自己,他魚龍白服出行,查的又是素來不睦的兄弟,明知此行險惡,時刻都加著十二分小心,便在睡中亦是警惕萬分,一有所覺立時清醒過來,張開眼睛。
這一看之下登時一驚,只見床前站著一人,黑衣黑褲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正一言不發看著自己。
這艙房門口便是兩名大內侍衛把守,臨窗乃是滔滔江水,不說防範得如鐵桶一般,但也等閒難以靠近,此刻卻讓人悄無聲息鑽到了太子床邊,一眾侍衛竟沒一個發覺,懷乾這一驚非同小可,當即揚聲叫人,豈知才一張口,那黑衣人已是迅疾如電,出手連點他身上幾處穴道,這一聲叫便憋在了喉嚨裡發不出來。
懷乾素來沉穩,可當此之時也不禁面如土色,暗道此命休矣,正自心下一片冰涼之際,那黑衣人已掀開被子抱他起來,一把塞入了床底。
那床下也不知多久沒有掃過,滿是蛛網塵埃,懷乾一身雪白褻衣登時滾做煤團。他躺在床底,只能見黑衣人一雙腳在床前走來走去,聽動靜似是在整理被褥,不多時,那人身子一矮,竟也鑽進了床底,同懷乾躺在一處不動彈了。
這一番動靜只將懷乾看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著實想不明白此人是何來意,欲厲聲質問又發不出聲音,便在這萬籟俱寂中,忽聽窗欞輕輕響了一聲。
這一聲響極是低微,懷乾只當江風吹動窗紙,不以為意,猶自絞盡腦汁苦苦思索脫身之法,不過片刻,卻忽然覺出異樣來。從床下看去,只見艙房中憑空多出一雙腳,正向床榻所在緩緩走來。
懷乾悚然一驚,知是又有人闖了進來,不由屏息靜觀,只見來人腳步甚輕,便如貓兒般幾近無聲,手中一柄雪亮鋼刀,刀身下垂,透過窗紙的一點月光對映其上,那刀尖兒便反射出一點刺目光芒。
須臾之間,來人已到近前,鋼刀上舉,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