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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懷舟詫異中緩緩搖頭,「我疼你尚且不及,又怎會記恨,不論你做了什麼,我氣歸氣,待你的心思總是一樣的。況且論及根由,總歸是我對不起你更多一些,莫說你做了什麼害我難過,便是要取我性命,我也只有甘之如飴的。」
他越是這樣,懷風越是難受,想到分別在即,眷戀、不捨宛如江潮驟然翻湧而上,幾要淹過了去意,好半晌,方壓制下來,目光只望著那天邊夕陽,隱隱盼它落得再慢一點,求這天黑得再晚一些。
第七十八章
那日頭一點點沉入江水之中,天色驟然黯淡下來,只餘一抹餘暉留在天邊,漸漸地,餘暉也消失不見,暮色四合,天邊已隱約可見星光閃爍。
夜幕中,船頭掛起了燈籠,在風中一飄一蕩,懷風一顆心亦跟著一起一伏。
「這下可什麼也看不見了,進去用飯吧。」
懷舟輕輕道。
懷風一僵,看一眼黑漆漆江面,又看一眼懷舟,略一猶豫,鬆開了扶著船舷的那隻手。便在他轉身的剎那,江面上亮起了一盞燈火,懷風一眼瞥見,登時住了腳步。
那火光初時離船還有三十來丈,眨眼間便近了許多,不過須臾已近在咫尺,待到了跟前,才看清那火光不過一束火把,照出一隻漁舟上面兩名男子,一個是中午送魚來的漢子,另一個亦是身漁夫打扮,一身粗布麻衣,頭戴一隻斗笠,低著頭,只露出半張面孔。
懷風一眼掃去,心頭登如擂鼓,好在這船頭的幾盞燈火在風中明滅不定,看不清他神情,懷舟又正打量那兩名不速之客,這才沒覺出異樣。
「相公,你要的黑魚我打來了,且看中不中意。」
說著,那漢子將魚掛在魚叉上遞過來。
懷風不明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既然送東西給他,便伸手去接,「好。」
懷舟見冷不丁冒出兩個生人,心下正暗自戒備,這時見懷風與他對答,似是熟識,便略微鬆了鬆神,但仍是放心不下,搶先攔下,「這東西腥氣得很,你別碰,我來就是。」
一面說一面去接那魚。
便在這時,那掛魚的叉子突然晃了兩晃,像是不曾拿穩,那叉頭的黑魚本已死了,這麼一抖,竟像是活了過來,魚肚子猛然漲起,啪的一聲裂開,從中噴出一篷細如牛毛的銀針,沖懷舟面門直射過來。
這一下變故陡生,懷舟又近在咫尺,眼見便要被針射中,總算他武藝已至化境,千鈞一髮之際,硬生生使了個鐵板橋,身子直向後仰,堪堪躲了過去,那針凌空而過,咄咄幾聲,全數釘進了他身後的艙壁之中。
「懷風躲開。」
這一下突然受襲,懷舟立時想到定是廣陽王派人來刺殺自己,生死之際,頭一個惦念的便是懷風安危,才一躲過針刺便去捉懷風手臂,要將他拉到自己身後躲避,孰料一撈之下卻捉了個空,只見懷風站在一旁不閃不躲,只愣愣看著,似是被嚇得呆了。
懷舟心下大急,一面向他靠近,一面凌空一掌劈向那漁夫,心中暗悔,不該叫懷風吃了那化功散,這等危機時刻,卻叫他連自保之力也沒有。
這船雖大,畢竟不如地面平整寬闊,懷舟一步便躍到懷風跟前,要去拉他,這一番響動甚大,艙中侍衛均已聽見,一個個竄了出來湧到船頭,便在這紛亂之中,忽聽那頭戴斗笠的漁夫叫一聲「跳下來」,聲音低沉,卻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耳中。
那些侍衛不明這句話對誰而說,尚在怔忡,懷舟卻陡然一凜,出手如風抓向懷風手臂。
他動作迅即如電,實是快到巔峰,奈何懷風身法是他親自□出來的,後又經父兄點撥,雖無內力,卻無損其快,一晃一閃間已躲過懷舟一抓,一手扶住船舷,借力一撐,縱身躍下船頭。
這段江水正是春陵江中最為湍急的一段,江面下暗流四伏,白天尚且無人敢在江中戲水,更何況此時已是夜間,一旦落水,打撈起來殊為不易,十有八九便是葬身魚腹,懷風躲開那一霎,懷舟本驚怒交加,這時見他不顧死活一躍而下,卻忽地手腳冰涼恐懼至極。
「懷風!」
痛叫聲中,懷舟一步縱到船舷邊便要隨之躍下,卻見那漁夫自腰間扯下一條軟鞭,鞭身一甩,如靈蛇般捲住懷風腰際,旋即橫空一扯,竟在懷風將要落水之際一把扯了他到漁舟上來。
便在這一瞬,武城等人一擁而上,自後拽住懷舟,抱腿的抱腿摟腰的摟腰,亂哄哄勸道:
「王爺小心,這掉下去可不得了。」
「王爺息怒,千萬別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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