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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個粗重的嗓音用燕語吼道:「前面那幾個都是什麼人?」
此時關外正颳著北風,來人處在下風處,地上又是一片衰草遮住了蹄聲,是以懷風一行竟無人察覺,直到這時方聽出些動靜,一行人均是一驚,齊齊望向懷風。
便在這須臾之間,那蹄聲又近了些許,已能聽出匹數眾多,懷風心往下沉,低喝一聲,「是北燕騎兵,快走!」
一眾弟子不曉得來人說的是甚,但聽懷風語聲焦急,均知不妙,當下人人心中一緊,打馬狂奔。
他一行內裡衣著是行商打扮,白日裡扮作商旅倒還說得過去,只是眼下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早已不是趕路的時辰,尋常商旅莫不設了營帳烤火歇息,他一行卻是暗夜趕路連火把也不曾點,一見便知蹊蹺。懷風本想著路程不遠,行動時隱秘些,儘速趕到野狼坡去也就是了,路上見手下們脫了燕人衣裝便也沒說什麼,卻不提防這一出馬失前蹄鬧出了聲響,馬鳴聲順著北風傳了出去。
說來也巧,這一晚北燕五皇子句容昕翊派出兩支千人隊前往野狼坡越關偷襲,隊伍先頭才接近野狼坡,便聽見一陣馬嘶。北燕國人無不愛馬如命,見這等慘烈的嘶叫戛然而止,便知定是馬匹突然斃命,月夜下又見一群人影影綽綽,不由疑心大起,出聲喝問一句,待見懷風等人一言不發拔腿便跑,登時大驚,以為是撞見了熙朝前來刺探軍情的探子,這一下打草驚蛇,倒把己方動向洩露出來,若容得這群人回去,那鎮北軍便有了防備,這一夜偷襲也便泡了湯。
北燕帶隊的兩個千夫長心中大急,暗道:若不能盡數殺了這幾人,便須一鼓作氣衝到野狼坡,萬不能叫鎮北軍有餘裕排兵佈陣。
當下領著人馬便追了上去,
此際離野狼坡已不過十餘里遠近,懷風等人頃刻間便衝出一半路程,但鳴鏑堂弟子馬上功夫畢竟不如北燕騎軍嫻熟,眼瞅著身後蹄聲篤篤,大隊人馬追了上來,間或有箭矢破空之聲,一支支羽箭從身後射來。
眾弟子哪裡見過這等千軍萬馬追殺的場景,饒是各個武藝高強,也不禁臉色發白,但危急之中仍不忘此行目的,將馱著藥材的幾匹馬牢牢圍在隊伍正中,奪命而逃。
也虧得天際飄來一片陰雲,瞬間遮住了月色,燕軍箭上準頭不免大失水準,這一路追來,眼瞅著懷風一行奔到了野狼坡下,除了射殺了幾匹落在後頭的空馬,竟沒能殺死一人,只不過幾個隊伍後面的弟子避不可免掛了點彩,一個更是被流矢擦過腰側,火辣辣一疼後鮮血奔流而出。
便在這時,懷風已奔上野狼坡,精神一振,回頭高呼,「大夥兒再加把勁兒,過了這道坡便是熙朝境內。」
順手拿過馱在一旁馬背上的人參,將包裹系在胸前,暗忖:別的丟了也不打緊,好歹要將這個帶回去。
跟在後面的弟子聽見這一聲吼,亦無不眼前一亮,只是不過片刻,又覺自己實是高興得太早了些。
原來這野狼坡雖然坡勢極緩,可畢竟不如平地,騎行上去時不免速度略慢,那北燕騎軍登時便追到了只有丈許遠近,落在後面的兩個弟子心下一寒,情知眼下情形怕是九死一生,索性豁出命去,也不再去催馬疾奔,轉而伸手到行囊中掏出一把鐵蒺藜,揚手向追兵擲去。
鐵蒺藜個頭甚小,黑夜裡哪裡看得清楚,當先幾個燕兵全無防備,登時著了道,有被打瞎了眼的,有被擊中了胳膊的,當即便是一聲慘叫。
那蒺藜上帶著劇毒,片刻間幾名燕兵便覺傷處麻木得幾無知覺,眼前一黑,仰頭栽下馬來。
饒是如此,大部分暗器卻被燕兵鎧甲擋住,叮噹亂響過後,更多人仍是毫髮無傷。
便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懷風已然擎弓在手,回身一支支羽箭向後射去,其餘弟子也或用弓弩或施暗器地與燕兵交起手來。
也虧得這山上道路狹窄,只得並騎三五匹馬,北燕大軍不能蜂擁而上,眾弟子苦苦支撐,一時倒也勉強抵擋得住。如此且戰且逃,轉瞬便到了坡頂,兩側林木聳立,恰便是當年與懷舟埋兵之處。
眼見燕兵如餓狼般死死咬住自己一行,短兵相接之下,已有兩名弟子重傷落馬再無生機,懷風一顆心沉到谷底,一面死力回擊,一面思索對策,忽地望見那大片松林,心中一動,運足丹田之氣大喝一聲,「守我邊土護我家國,鎮北軍的弟兄們,燕兵已入轂中,都出來罷。」
這一聲喊響徹山林,兩千燕軍亦聽得清清楚楚。
這裡面兵士因常年來關內劫掠,大都聽得懂幾句中原官話,懷風喊的那前兩句又正是鎮北軍上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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