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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開口,理當照辦。只是不賣馬與鎮北軍這條規矩卻是五姐定下的,全因那冀州知府位高權重,我們馬場雖大,終究是一介布衣,自古言民不與官鬥,這才忍氣吞聲,不然這樣一筆大買賣,如何便肯輕易拒卻,如今要壞了這規矩,少不得要同五姐知會一聲。」
說完,生恐懷風以為自己是推托之詞,急急道:「我這就去與五姐說,五姐曉得是公子之託,定會答應的。」
懷風微笑安撫,「既是五姑娘定下的規矩,原該她點了頭才是,若有什麼不便處,那也不妨直言,咱們再想辦法就是。」
懷風難得有事相托,千鋒怎敢怠慢,出了門便去找五姐商量,翌日一早見了懷風,歡歡喜喜道:「公子,五姐已是答應了,這就去叫人選馬,準保匹匹精壯,好叫公子的兄弟交差,價錢嘛,仍如舊例就是。只求公子這位兄弟口風緊些,莫要四處同人去說是從我家買到的,另有一則,還請您兄弟待天黑了再來取馬才是,咱們悄悄地做成這筆買賣,也少些麻煩。」
懷風原想著叫定遠多出些錢就是,不想這位五姑娘恁的痛快大方,先就心下一喜,於這些小事自然滿口答應,當即便請馬場夥計去邊城送信與定遠,叫他後日戌時來馬場交易。
到了交易之日,天才擦黑,便見一隊鎮北軍兵士進了馬場,約有兩百人之數。
懷風怕遇到故人,也不露面,隱在暗處看兩方交易,看來看去足有移時,卻沒見著定遠影子,見主事的只是個年紀輕輕的昭武副尉,一隊兵士中也無熟識面孔,這才自暗處走出來,問那領頭的副尉,「敢問這位大人,申屠校尉怎的沒來?」
這副尉姓牛,乃是定遠的副手,臨行前得了上司囑咐,曉得是託了上司故舊之福才買得了馬匹,此時見懷風問起,口氣熟稔,便不敢輕視,回道:「昨日關外一場惡戰,我家大人腰胯之上中了一刀,騎馬頗為不便,不克前來,故此便將此事交代給了下官。」
懷風臉色登時一變,「傷得可重不重?」
「不過是給劃了一刀,帶下些皮肉,重是不甚重的,卻壞在流了點血,又不好使力,騎不得馬。」
他一現關懷之色,牛副尉益發猜測眼前之人便是上司故交,道:「相公可與我家大人熟識?臨來前我家大人曾與下官言道,多虧一位故交玉成方得完此差事,叫下官代他好生道謝,還說,待他傷愈了再來請這位故友好生喝上一杯,說的可就是相公罷?」
聽聞定遠並無性命之憂,懷風稍稍放心,頷首微笑,「舉手之勞,有甚謝字可言。」
想一想,又道:「轉告你家大人,好生養傷,待他傷好了再來看我不遲。」
牛副尉見他一身布衣,想自家上司卻是南越王之子,堂堂正六品的昭武校尉,這位故友不去探望自家上司也就罷了,反倒等著上司傷好了來看他,這架子也忒大得離譜,不由上下又打量懷風兩眼,暗忖:這位相公也不知是個什麼來頭?
他卻不知,懷風哪裡是不想前去探望,不過礙著城中不少舊相識,不好輕舉妄動罷了。
不多時,三千匹馬已清點完畢,千鋒亦收了銀子,錢貨兩訖,那副尉便帶著一干兵士趕了馬群上路。
懷風亦迴轉房中歇息,躺下後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忽兒擔憂定遠傷勢,也不知那一刀劃得深是不深,軍中大夫醫術如何,可莫要留下些什麼後患才好;一忽兒又琢磨是如何一場惡戰,定遠武藝不弱,竟也受傷不輕,那懷舟身為主帥,見如此損兵折將,還不知該怎麼憂心煩惱。
他一時掛心這個,一時擔憂那個,輾轉反側直至半夜也無絲毫睡意,如此胡思亂想半晌,忽然騰地一下坐起來,心道:與其在此牽掛不已,不如親眼去瞧上一瞧,總要看他安然無事方好。
至於這個「他」是誰,卻連想也不去多想,如此一來,心中寧定,倒頭便睡。
因接連打了幾場惡仗,哀牢關守軍折損頗多,連帶著糧草、酒、藥材等物也緊缺起來,有商人得了信兒,便一窩蜂似的運了東西來邊城售賣。又因開戰兩年,北燕蠻兵雖不時入境偷掠,終究讓鎮北軍將大部精銳給擋在了關外,百姓心中寧定下來,照舊種糧賣菜討生活,不似初開戰時那般戰戰兢兢,是以這邊城雖不比休戰那幾年熱鬧,如今看來倒也不似開戰當初那般冷清。
懷風牽著黑裡俏在城門附近觀望一陣兒,見著七八個鐵匠正要進城去給軍馬上蹄鐵,又有酒坊老闆趕著車往城裡運酒,守城門的兵士只粗粗驗過便即放行,並不見什麼劍拔弩張的肅殺之氣,想是關外一仗並沒怎麼吃虧,甚或還佔了燕兵幾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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