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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進了南書房同皇上議政,本是要走了,聽說安王爺回來便又留下,說是等安王進宮時給王叔請安,方才皇后娘娘也來了,眼下都在宣和殿呢。」
懷風一聽,臉色登時一垮,當即放開拂塵,斂眉屏息,肅手肅腳,作出副規規矩矩的恭謹之態。
自打相見,懷舟只見弟弟一派精靈率真,乍然見他裝得老成樣子,煞是不慣,暗暗納罕,想太子懷乾不過比自己大上一歲,秉性寬厚,待一眾弟弟們素來是十分威嚴中又存了三分和氣,正是一副嫡長子風範,怎的就讓懷風怕成這樣,倒比對自己親爹還忌憚幾分。
隆冬之際,萬物肅殺,宮中又甚少植樹,從朱雀門到後宮這一段路上,景色甚是單調,只一色的金黃琉璃瓦在暖陽照耀下晃得人眼花,直到臨近宣和殿,才見幾株病梅矮松製成的盆景點綴道旁,殷紅蒼翠之中顯出幾絲熱鬧。
將懷舟懷風領到宣和殿外,劉福先行進去通稟,不多死便有兩個內侍打起簾子請兩人進去。
懷舟懷風自幼諳熟宮中禮儀,略一整肅衣冠,垂首走進殿內,跪下問安。
宣和殿乃是歷代皇帝起臥之所,外殿於隆冬中升起地龍,又燃起碳爐,儼然一所暖閣,今上景帝雍祁奕同褚氏皇后一左一右坐著,正閒話家常,太子懷乾於下首相陪,見了他二人聯袂進來,齊齊笑起來。
「才唸叨著安王車駕怎的還未到京,巡防司便報進來人到了。」
懷舟是皇上親侄,又是皇后的嫡親外甥,更是同太子一起長大的得力兄弟,論身份比庶出的皇子還要尊貴些,皇后見了自然歡喜,說話聲調都透出幾分輕快。
景帝亦是許久不見兩個侄子,見兩人一個英武,一個俊美,皎如芝蘭玉樹,又都是文武雙全,實是這一輩宗室子弟中的翹楚,不禁代弟弟高興,同安王一模一樣的面孔上露出和藹笑容,待兩人行完禮,招手道:「站近些讓朕瞧瞧。」
待兩人站到近前,上下仔細一瞅,笑意更濃,點頭讚歎,「王弟好福氣,生的兩個好兒子。」
又問:「你們父王呢?沒進宮來嗎?」
「父親旅途勞頓,進京後體力不支,已先行回府休養,不能覲見皇上,特命我二人入宮請罪。」
懷舟稟完,景帝面色已凝重起來。這王弟是他孿生手足,情誼非比尋常,又是當之無愧的一代名將國之棟樑,眼見病起沉痾,於公於私,均是景帝心中大痛。
「皇上請寬心,父親最近心緒寬敞,病情頗有起色,今日實是勞於行程方覺疲累,休養幾日當無大礙。」
對這憐惜自己的皇伯父,懷舟一向敬愛有加,親近孺慕之情比待安王更甚,反少了些在父親面前的拘謹,見景帝難過,當即寬慰。
懷風亦道:「父親這些時日氣色好得多,飯量也增了,高興時還能吃得下葷食呢,好生調養一冬,說不得明春便好了。」
他兩人一唱一和,說的景帝面色和緩起來。
太子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這時插話道:「我宮裡有新近得來的幾隻老參,明兒個拿去給王叔配藥,但凡有什麼需用的藥材,只管跟太醫院說就是。」
「謝皇兄。」
「謝太子哥哥。」
懷乾頷首而笑,促狹道:「懷舟倒也罷了,懷風今兒個竟這般懂事守禮,還曉得道謝,可見是有長進了。」
因身殘之故,皇上安王太后無不對懷風多加憐寵,皇后亦因親妹所為更多兩分歉疚,是以眾人將懷風嬌縱得淘出了圈兒,偌大宮中,竟只得懷乾仗著太子身份,又是長兄,方敢嚴加管教,才不致令懷風無法無天。因此上對這太子哥哥,懷風委實又敬又畏,對答行事無不依足規矩,生怕又被教訓一番,只是他性子散漫慣了,見懷乾如此和顏悅色,登時將往日裡受的教訓拋諸腦後,騰地撲身上去一把抱住懷乾,「太子哥哥又笑話我。」
懷乾身量同懷舟相仿,模樣兒同懷舟相似,武藝卻差了兄弟十萬八千里,這一下讓懷風猴兒似的掛在身上,哪裡禁得住,踉蹌退了幾步便倒進身後椅子裡,幸得冬日裡椅上都鋪了錦墊,尾巴骨才未戳疼,只將懷乾弄得又好氣又好笑,擰了眉毛啐道:「方才這句可真是白誇了。」
揚聲召喚懷舟,「快把這猢猻從我身上扒下來。」
懷舟幾時見太子這般無奈,忍著笑過去,撈住懷風腰身拖了起來。
他三人這般笑鬧,全不合宮中規矩,換做別人,少不得要給按個君前失儀之罪,偏他三個一人是當今太子,兩個是皇上寵侄,景帝看在眼中,只覺是皇家中難得的天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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