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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跪在地上。
「去打盆水來。」
沒心思拾掇這些個奴才,懷舟吩咐完轉身又回到床邊,不一會兒那小廝拿銅盆端了水進來,盆沿兒還搭著條巾子。
「你倒伶俐。」
懷舟見這奴才乖覺,氣消了一半,打發了出去,將巾子浸溼了給懷風敷在眼上。
「你好歹也是個男子,哭哭啼啼,就不怕底下人笑話?」
懷舟眸色一沉,冷冷道:「伺候你的丫頭說你連飯也不吃,可是有的?父親才走便成這個樣子,傳出去,人家還道我這做哥哥的怎生虧待了你。」
懷風掀起巾子一角,囁嚅道:「心裡難受,吃不下。」
懷舟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好再罵,嘆一口氣,一言不發看過來。
懷風抽了抽鼻子,將快到眼角的淚水使勁兒眨了回去,「當年孃親過世,還有爹陪我疼我,如今爹爹也走了,只剩我孤零零一個兒……」
「胡說什麼,」懷舟皺眉叱道:「不是還有我嗎,哪裡就剩你一個兒了。」
懷風撇了嘴看他,「你守完孝就要娶妃了,王府哪裡還有我的地兒,太子哥哥前日也說,我封了侯,該當出去另立門戶,他已經命人選址給我建府了,可不是讓我一人兒過活嗎,怎麼不是孤零零一個了。」
宗室子弟似懷舟這般年歲早已娶妻生子,偏他在外習武誤了娶親,回來後又趕上安王病重,忙於照顧老父弱弟,長輩中竟無人想起為他指婚,且因顧及懷風,屋裡連侍妾也不曾安置,乍然聽懷風提起娶妃,懷舟也是一呆,怔愣片刻後才道:「要娶也是三年孝滿以後,又不是眼下,再者說,給你建府是祖上的規矩,你是侯爺,沒有自己的府邸成什麼話,卻不一定非得去住。你若喜歡,只管一輩子住這兒,誰又敢轟你出去。」
「那可難說,現下雖沒有,日後你娶了妃,嫂嫂卻未必容得下我。」
懷舟見他一味使小性兒糾纏不清,硬是給氣得笑起來。
「你是生在這府裡的正經主子,她是後來的,只有你容不下她,怎會有她容不下你。再說,我便娶妻,也必是挑個性情嫻熟的女子,只會待你如親弟的,你若還不放心,趕明兒我娶妻前先讓你過目,你撿那中你意的挑一遍,你挑中哪個我娶哪個還不成?若是沒有和你投緣的,那我便不要,咱兄弟兩個過一輩子就是。」
一席話說的懷風破涕為笑,翻個身一頭扎進懷舟懷裡,摟著他腰道,「好哥哥,我膽子小,最怕孤零零一個兒沒人疼沒人愛。爹孃這一去,我心裡慌得很,怕你不要我,趕了我走。你是我親哥哥,若招了你嫌惡,哪怕皇上太后再疼惜我,又有什麼意思。」
懷舟只覺心口一忽兒酸一忽兒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怔了片刻,將懷裡細瘦的身子緊緊摟了,緩緩道:「我既應承了父親,照顧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這一生一世,便再無食言的。」
第十一章
十月末的平京已是入了冬季,霜花初降,將枯萎的草木染上白白一層,日頭行到中天便照化了去,變成一顆顆露珠,讓翻飛馬蹄一踏,水珠合著草屑四散飛濺,不多時便碾入地裡,化作一灘泥土。
皇宮西南角的演武場上,二十餘騎戰馬將地上枯草都踏沒了去,猶自賓士不息,操控戰馬的騎手們人人一根木製球杆,競相追逐著場上的一隻小球,你爭我逐之下,場面格外激烈。
熙朝以武立國,雖說現下早已不是馬上奪天下的情形,但歷代皇帝好武之風不變,以戰陣演練變化而來的馬球也就成了皇帝閒暇之餘的一大樂趣,今上景帝猶好此道,每年入冬都要命京中各軍組建球隊爭逐一番,贏者固然重重有賞,然最得意處還是在皇上跟前露臉,故而人人爭先。
眼下場上爭逐的兩隊人馬,一隊著黑,一隊著緋,正相持不休。
著黑的是皇帝親轄的宮苑禁軍金吾衛,著緋的卻是九城巡防司下的將兵,兩方人馬均是擊敗了其他幾隻球隊方才進到決賽,今日御苑內一決雌雄,不僅各王公大臣紛紛列座觀戰,連後宮妃嬪亦隨景帝同來看個熱鬧,端的是露臉揚威的好日子,因此上人人賣力,將個小小馬球擊得花樣百出,煞是好看。
懷風乃巡防司馬隊頭領,一襲緋紅窄袖騎服,手操球棍,馬背上俯身一夠,將革制小球牢牢控在掌中,雙腿一夾馬腹,帶球直衝對方球門,只是才衝到半途便叫金吾衛副領古四海截住,情急之下只得提前揮杆擊出,恰那古四海也伸杆來奪,兩下里球沒奪著,啪的一聲,倒將兩根球杆擊了個粉碎。
懷風膂力稍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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