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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自詐死離開平京,懷風已不能再用雍姓,有人問起,便自稱姓陰,他這一年多跟著姜獨活在附近幾個村鎮行醫,是以人人都喚他一聲陰大夫。
走到韓老四家門口,懷風進到院子裡歇腳,韓老四的媳婦兒齊氏趕忙搬出幾張凳子,又端來熱水請他喝。
不多時,村中老少便都得了信兒,那些等著看病的便都趕了過來,另有一些沒病的大姑娘小媳婦,聽聞那長得俊氣的陰大夫來了,也都湊過來看熱鬧,小院兒轉瞬便擠滿了人。
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有姜獨活從旁指點,才一年多功夫,懷風已然在醫術上小有所成,尋常病症已可獨自問診開方。
這兩個月天氣仍有些溼冷,姜獨活懶怠出谷,便叫他去個村子給人看病,權作習練。懷風人長得俊秀,開的方子又靈驗,短短數月功夫,這「小陰大夫」的名氣便已傳了開來。
給韓家村的幾位老人孕婦診完脈,又有一些鄰村病人聞訊趕來,小院子裡煞是熱鬧,到得臨近午時才漸漸消停下來。
齊氏在堂屋裡收拾出一桌菜餚,有張嬸家送來的一隻雞,三叔家拿來的幾條魚,另有自家炒的一盤雞蛋和新鮮菜蔬,見病人走得差不多了,便請懷風到屋裡吃飯。
懷風見韓老四還未回來,忙道:「我還不餓,等四哥回來一起吃吧。」
見菜色豐盛,又道:「嫂子怎麼做這許多,太破費了。」
齊氏為人爽利潑辣,拉著他坐下,笑道:「都是各家送來的東西,託我整治給你吃。雞是張家養的,魚是三叔釣的,都費不了幾個錢。你跟姜先生每次來看診都不收錢,連藥都是白送,要是連頓好飯都請不起你吃,大夥兒心裡也都過意不去。」
懷風笑笑,不再說什麼,只是不肯動筷,仍舊等韓老四回來。
待日頭升到正中,韓老四從外頭進門,撂下傢伙什,見懷風在屋裡坐著,十分歡喜,「陰大夫來啦,正好,我才打了壇酒,咱兩個好好喝一頓。」
又問:「姜先生呢?」
「舅公今日沒出谷,只我來村裡看診。」
齊氏盛上飯來,韓老四倒出兩碗酒,同懷風吃起來,齊氏領著兒子自去廚房用飯。
韓老四這日是去鄰村給人打傢俱,席中講起今日見聞,道:「方才我在李溝村幹活,正巧撞上一個人打聽出岫谷,說是來求醫,那男的五十出頭,穿的衣裳騎的馬都挺氣派,就是不知為什麼,一個下人也沒有,我見他提起姜先生時挺是恭敬,就告訴了他路程,想必這時分也快到了。」
姜獨活回谷之後已有不少人前來求醫,且多是武林中人,懷風頗見了些來歷不凡的江湖人物,見怪不怪,也就不以為意,同韓老四推杯換盞,將一小壇酒喝個見底,方背起村人送的米菜等物施施然回谷去。
太陽照了一上午,來時的泥路已然見幹,懷風腳程快了不少,半個時辰也就到了,入谷一看,空地上散放著一匹棗紅駿馬,正悠閒吃草,屋裡傳來隱隱語聲。
先回房換過一雙乾淨鞋襪,懷風便要去廚房卸下揹簍,經過房門時聽得姜獨活叫道:「懷風回來了?進來。」
推門進去,果見一個半百男子在座,鷹鼻虎目,不怒自威,一看便是久居高位之人,只是不似朝廷中人的金尊玉貴,倒更多幾分桀驁不羈的狷狂英武,顯見是位江湖人物,不是一派掌門便是一幫之主了。
原來草莽之中還有這等人物,懷風暗自稱奇。
「舅公叫我?」
姜獨活兩根指頭正搭在男子腕上,這時收了回來,指一指道:「你來看一看這脈象。」
姜獨活生性孤僻,一生從未收徒,這時身邊突然冒出個疑似徒弟的年輕後生,男子大為驚奇,看了懷風兩眼,見他年紀輕輕,卻自有一派淡然清貴的氣度,不敢小覷,笑道:「敢問這位小哥兒如何稱呼?」
「這是我甥孫陰懷風,我的醫術他已學得有七八分了,待我死了,這出岫谷便是他來當家。」
出岫谷在武林中大有名頭,懷風不知,還不覺如何,男子卻是肅然起敬。
「原來是姜神醫傳人,失敬失敬。」
「不敢當,」懷風微笑回禮,「先生貴姓,身上有何不適?」
「鄙人何不歸,因近日內息有些不調,特來請神醫診治。」
「先生請坐。」
何不歸坐下,伸出左腕,懷風搭上三根手指,細細把了一陣兒,本來平靜如水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先生小腹上氣海、關元兩穴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