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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海北,走得越遠越好,千萬莫再回來了。」
懷風至此方知身世,不及感懷,轉瞬又要亡命天涯。
他是已死過一次的人,當時被逼無路,心念俱灰下只求速速解脫,如今僥倖生還,縱知前路漫漫,亦不會再做赴死之舉,當下強抑淚水,將包袱縛到背上。
那馬便系在廟後樹上,龍四去牽了來,懷風接過韁繩,向龍四深深一揖,再不多話,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宣和殿中,景帝批完一摞奏摺,揉一揉酸澀手腕,問道:「什麼時辰了?」
「酉時初刻,」劉福看一眼殿中滴漏,躬身請示,「該傳晚膳了,皇上今晚是在哪位娘娘宮中用膳?奴才這就去安排。」
「不用,讓御膳房制兩三道清淡菜色上來,朕就在這兒用。」
劉福領旨要走,又叫景帝叫住,「不忙傳膳,你去外面看看安王跪得怎樣了?」
劉福答應著去了,不一時回來,「仍舊同午時一樣,紋絲未動。」
覷一覷景帝臉色,小心翼翼道:「已經一整日了,鐵打的膝蓋也禁不住這麼跪啊。」
景帝冷哼一聲,不置可否,端著茶盞出神,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叫他進來吧。」
懷舟跪上許久,饒是武藝精湛,雙腿也已麻木不堪,見劉福前來傳旨,一下子竟沒站起來,身子一歪,幾欲摔倒,唬得劉福挽住了他一隻手臂,這般緩了一緩,方能站直了走進殿去,進到殿裡,仍舊筆直跪下。
景帝見他進來,卻不說話,自顧喝茶,良久,淡淡道:「你這是逼著朕非應你不可呀。」
「臣不敢。」
懷舟一日未進食水,這時開口,嗓音便帶了幾分沙啞低暗。
「臣懇請皇上三思,赦懷風無罪。」
見景帝並無慍色,徑自說下去,「這事本是源於上代糾葛,並非他能知曉,冒認宗親之罪實非懷風之過,如此處置有失公允,皇上聖明,還請還懷風一個公道。」
景帝望著他,若有所思,「你倒是挺護著他,需知他已不是你親兄弟了。」
懷舟斬釘截鐵回道:「父親在日,視懷風如親子,臣亦當他是親弟,如今雖真相大白,然數年兄弟之情豈能一夕煙消雲散。再者說,若論罪魁禍首,首推亡父,父親地下有知當年一己之過致懷風遭誅,想必魂靈亦難安九泉。」
景帝站起身踱了兩步,搖頭苦笑,「你母親因他身陷囹圄十數載,皇后姐妹情深,定要還你母親一個公道,於情於理朕都不能攔著,你可知道?」
懷舟眼神一暗,「母親雖不得自由,畢竟性命無礙,今有娘娘做主,重出牢籠指日可待,又何必定要處死懷風方解心頭之恨。」
見景帝猶自沉吟,忽地重重叩下頭去,「皇上,懷風雖不是父親親生,卻也在皇家養了十八年,叫了您十八年皇伯父,您便沒一點疼惜之情嗎?」
景帝聞言,驀地憶起往昔這幾個子侄承歡膝下的情景,終究不能無動於衷,雙目中漸漸浮上一層溫情。
「罷了,你起來。」
踱到跟前,景帝輕拍懷舟肩頭,「朕寫道手諭與你,這便去宗人府放人吧,只是死罪可免,這位分卻不能留了,從此廢為庶人吧。」
懷舟喜動顏色,聲音都帶了哽咽,「謝皇上!」
宗人府牢房裡,趙奎正燙著壺酒,桌上幾碟小菜擺放齊整,只等人回來對酌,只是沒等到龍四,倒見一隊侍衛氣勢洶洶闖進來,當中一人蟒袍玉帶,不怒而威,最後面又小跑著跟進來一位,圓滾滾身子肥肉亂顫,一邊喘一邊嚷道:「此乃宗人府牢獄,不可擅闖,王爺如此妄為,便不怕御史臺上本彈劾嗎?」
正是宗人府典獄莫金聲。
懷舟進到牢裡站住了腳,微微一笑,「聖上有旨,赦武陽侯無罪,本王前來搬旨放人,性急了些,不及通報,典獄莫怪。」
他一說完,莫金聲臉色驟變,早讓這陣勢唬得縮到一旁的趙奎也嚇了一跳,心中直叫個糟字。
懷舟一眼瞥見趙奎,曉得他是這裡獄卒,也不待莫金聲下令,越俎代庖道:「你去開了牢門,本王這就帶人走。」
又從袖中掏出卷黃綾,衝莫金聲道:「聖旨便在這裡,莫典獄可要驗上一驗?」
「不敢不敢,王爺既說是聖旨,那自然便是真的。」
莫金聲再想不到皇后晌午下旨賜死,皇上赦免的旨意晚上又到,可苦了他們一干小吏,這人已死了,又到哪裡給弄個活的出來。
正一臉愁苦絞盡腦汁該如何回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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