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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心想也許有什麼其他原因或情有可原的情況,一邊卻也知道不可能。
她把活頁夾放在窗臺上,整個人躺進浴缸思索著。
《千禧年》會刊登報道,這點毫無疑問。要是她還在,她一刻也不會遲疑。《千禧年》事先向她洩漏報道內容,純粹出於好意,希望降低對她個人的傷害。如果情況反過來,是《瑞典摩根郵報》發現了有關《千禧年》董事長(剛好是她本人)的不利訊息,他們也不會遲疑。
報道刊出後,對博舍將是致命的打擊。嚴重的不在於他的公司維塔瓦拉向一家因為使用童工而被聯合國列入黑名單的公司進口商品——而且這間公司還奴役罪犯,其中無疑有一些政治犯。真正嚴重的是博舍全都知情,竟還繼續向豐蘇工業訂購馬桶。在其他資本家如斯堪的亞前總裁所犯下的罪行被披露後,瑞典民眾恐怕難以接受他這種貪婪的行徑。
博舍當然會宣稱自己不知道豐蘇的狀況,但柯特茲握有鐵證。假如博舍採取這個策略,說謊的事實就會被揭發。一九九七年六月,博捨去了越南簽訂第一批合約。那次他待了十天,還到處參觀該公司的工廠。如果他說不知道許多工人都只有十二三歲,未免顯得太過愚蠢。
柯特茲舉證在一九九九年,聯合國的反童工委員會將豐蘇工業列入剝削童工公司的名單中,當時還成為雜誌報道主題。有兩個反童工的團體——其中一個是位在倫敦、全球知名的國際反童工聯合組織——曾經寫信給向豐蘇下訂單的公司。維塔瓦拉收到了七封,其中兩封寄給博捨本人,倫敦的組織非常樂意提供證據。而維塔瓦拉一封信也沒回。
更糟的是,博舍後來為了續約又去了越南兩趟,分別在二〇〇一和二〇〇四年。這才是致命的一擊。博舍再也不可能說自己不知情。
無可避免的媒體風暴只會導向一個結果。假如博舍夠聰明,就該辭去所有董事職務,道歉下臺。如果他決定奮戰到底,終將走向滅亡。
愛莉卡不在乎博舍是不是維塔瓦拉的董事長,她在乎的是他是《瑞典摩根郵報》的董事長。報社現在岌岌可危並且正在進行更新計劃,容不得他這樣的董事長。
愛莉卡下定決心了。
她要去見博舍,把資料拿給他看,希望能說服他在報道曝光前辭職。
假如他堅持立場,她將召開臨時董事會,解釋情況,迫使董事們開除博舍。萬一他們不肯,她便只好立刻請辭。
她考慮好久,洗澡水都變涼了才出來沖澡、擦乾身子,回到臥室裡穿上睡袍。接著拿起手機打給布隆維斯特,無人回應。她下樓煮咖啡,然後打算看看電視上有沒有電影可看,放鬆一下,這可是她進《瑞典摩根郵報》以後的頭一遭。
走進客廳時,腳底下忽然感到刺痛,低頭一看流血了。再走一步,整隻腳又是一陣劇痛,她只得單腳跳到古董椅前面坐下。她舉起腳一看大吃一驚,腳跟上竟然插著一塊玻璃碎片。一開始有點暈眩,隨後強自鎮定下來,抓住碎片拔出來,簡直痛得要命,血也立刻從傷口湧出。
她拉開門廳裡放圍巾、手套和帽子的抽屜,找到一條圍巾,把腳纏住綁緊。光是這樣不夠,便又拿一條充當臨時繃帶加以固定,出血狀況才明顯緩和。
她訝異地看著沾血的玻璃片。這是哪來的?接下來又看到門廳地板上還有更多。我的老天……她往客廳看去,發現落地窗破了,地板上滿是碎玻璃。
她走回到前門,穿上回家時踢掉的外出鞋,不,應該說穿上一隻鞋後將傷腳的趾頭塞進另一隻,才跳著進入客廳觀看損害情形。
這時她發現客廳地板中央有一塊磚頭。
她跛著腳從陽臺門走到外頭的花園。有人在後牆上噴了兩個一米高的字。
婊子
晚上九點剛過,費格勞拉替布隆維斯特開啟車門,然後自己才繞一圈上駕駛座。
“要我載你回家或是你想去的地方?”
布隆維斯特直盯著前方。“老實說,我還有點搞不清方向。我從來沒有和首相正面衝突過。”
費格勞拉笑起來。“你牌打得很好。”她說:“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厲害的撲克好手。”
“我是說真的。”
“當然,不過我的意思是你假裝自己知道很多,其實不然。當我想出你是怎麼認出我以後就明白了。”
布隆維斯特轉過頭看著她的側面。
“我把車停在你家外面的山坡上時,你記下了我的車號。你卻一副好像知道我們在首相辦公室討論了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