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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莎蘭德被隔離造成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她是電腦高手,也是駭客,布隆維斯特知情,安妮卡卻不然。布隆維斯特曾答應莎蘭德絕不洩漏此秘密,也一直遵守承諾。但現在他非常需要她這方面的專長。
無論如何他都得想辦法與她聯絡。
他嘆了口氣,再次開啟歐森的活頁夾。裡面有一張護照申請表影印件,申請人名叫伊德里斯·吉第,出生於一九五〇年,是個留著山羊鬍、橄欖膚色、黑髮但兩鬢灰白的男人。
此人是庫爾德族人,來自伊拉克的難民。歐森挖出關於吉第的資料遠多於其他醫院工作人員。吉第似乎曾一度引發媒體矚目,出現在幾篇文章中。
他出生在伊拉克北部的摩蘇爾市,機械系畢業,七十年代參與過“經濟大躍進”,一九八四年進入摩蘇爾的建築技術學院任教。據瞭解,他在政治上並不活躍,但他是庫爾德族人,所以在薩達姆·侯賽因當政的伊拉克是潛在的罪犯。一九八七年,吉第的父親被懷疑是庫爾德族的激進分子而遭到逮捕,沒有其他詳情,只知道他在一九八八年一月被處決。兩個月後,伊拉克秘密警察抓到吉第,送往摩蘇爾郊外一座監獄,接著進行十一個月的嚴刑逼供。吉第始終不知道他們要他供出什麼,所以拷問持續不斷。
一九八九年三月,吉第的叔叔付了相當於五萬克朗的金額給當地復興黨領袖,以彌補吉第對伊拉克全國造成的傷害。兩天後,他被釋放並交由叔叔監管。當時他體重只有三十九公斤,無法走路,因為在釋放他之前,獄方用長柄大槌重擊他的左臀,以警告他將來不得再犯錯。
他在生死邊緣徘徊了數星期,後來開始慢慢康復,叔叔便帶他到一座遠離摩蘇爾的農場,度過一個夏天之後,他終於恢復元氣也可以拄著柺杖走路,只不過永遠無法完全復原。問題是:將來要做什麼呢?八月,他的兩個兄弟被捕的訊息傳來,他知道再也見不到他們。當叔叔聽說薩達姆·侯賽因的警察又再次搜尋吉第,便以三萬克朗的代價安排讓他越過邊界進入土耳其,再以偽造護照進入歐洲。
吉第很快便發現擁有高學歷與建築技師的經驗毫無用處。他當過報童、洗碗工、門房、計程車司機。他喜歡開計程車,只不過有兩個缺點。一是他對斯德哥爾摩的街道不熟,一是他只要靜坐超過一小時,屁股就會痛得受不了。
一九九八年五月他搬到哥德堡,因為有個遠親看他可憐,便給他介紹了一份辦公室清潔公司的固定工作。他只是兼職,在與該公司簽約的索格恩斯卡醫院擔任清潔組組長,工作一成不變。據歐森打聽的結果,他每星期要拖六天地板,也包括——C區的走廊。
布隆維斯特端詳著護照申請表上吉第的照片。然後登入媒體資料庫,挑出歐森引以為據的幾篇文章,仔細閱讀。他點了根菸。愛莉卡離開後,《千禧年》的禁菸令也很快隨之解除。現在柯特茲桌上也擺了一個菸灰缸。
最後布隆維斯特讀到歐森調查的關於約納森醫師的資料。
星期一,布隆維斯特沒有看見那輛灰色沃爾沃,也不覺得有人在監視或跟蹤他,但還是快步從學術書店走到NK百貨公司側門,然後直接穿越百貨公司從正門出來。要是有人能在熙攘嘈雜的NK裡面進行監視,鐵定是超人。他把兩隻手機都關掉,沿著商店街走到古斯塔夫阿道夫廣場,經過國會大廈進入舊城區。為防仍有人跟蹤,他在舊城區的窄巷間拐來拐去,然後來到他要找的地址,敲敲黑與白出版社的門。
此時是下午兩點半。他沒有事先通知就跑來,但編輯庫多·巴克什並未外出,見到他也十分歡喜。
“你好。”他熱情地說:“你怎麼沒再來找過我?”
“我這不是來了嗎?”布隆維斯特說。
“是啊,不過離上一次已經三年了。”
他們彼此握了手。
布隆維斯特與巴克什在八十年代結識。事實上,巴克什最初創辦《黑與白》雜誌時,布隆維斯特也是給予實際協助的人士之一。當時巴克什偷偷在工會聯合會大樓裡印行雜誌,卻被培…艾瑞克·歐斯壯逮個正著——就是後來“救助兒童會”那個戀童癖獵人,不過八十年代期間他還是工會聯合會的研究秘書。歐斯壯發現了《黑與白》第一期的一疊紙張,還有巴克什在某間影印室裡行動鬼祟。他看了封面後說:“我的天哪,雜誌封面怎麼會是這個樣子!”之後,便為巴克什設計了一個標誌,在《黑與白》雜誌刊頭印了十五年,直到該雜誌壽終正寢為止,後來雜誌社成了出版書商。那個時候,布隆維斯特正在工會聯合會經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