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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史話音尚在,明親王大人赫然出現,明明是濯濯春柳般的灑脫人物,卻因一雙俊眸內濃墨般的沉冷,偌大的尚儀局正堂頓時氣壓沉沉。
薄光揮手命正堂內各有活計的宮女翻悉數退下,走出書案行了常禮:“微臣見過明親王爺,王爺日安。”
胥允執掀步,擺袍置身正座,問:“做這個尚儀有趣麼?”
她笑應:“稟王爺,很有趣。”
他順手抄起案上一本典簿翻閱,問:“怎麼個有趣法?”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是不打算說給本王聽的意思?“”
“待王爺監管尚儀局那日,微臣定當事無鉅細一一稟報。”
“薄光。”他語音透厲,將典簿擲回案頭,“你如此理直氣壯,是在試探本王的底限?”
她平仰螓首直目淡視:“在王爺面前,薄光自謂從沒有理虧之處,不需要試探,更不需要戒慎戒懼。”
他離了司儀大座,緩緩行來:“即使你與皇上走得過近,引得周圍眾說紛紜?”
“那又如何?”
“……如何?”他驀然迫近,“你這個如何,是如何問出來的?”
她坦然相迎,道:“莫說我和皇上沒有他人猜測的齷齪之事,縱然發生了什麼,也輪不到王爺指責。”
他眯眸。
她頓了頓,道:“微臣以為王爺英明蓋世,不需要微臣贅言,眼下看來有些話必須傳遞得不見任何灰色地帶方是穩妥。你我離緣的聖旨上寫到‘自茲各無干系’,那時起,微臣是生是死,是毀是譽,全與王爺無干。大燕皇朝的律法裡沒有禁止下堂婦人再嫁,即使顯赫如王爺,也無權指責薄光失德。”
“你想再嫁?”
“想不想是薄光的事,可不可以是律法的事,旁人的眼光,世俗的規例,也許是薄光往前一步的阻力,惟有王爺,還請不苟俗流。”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嗯?”她挑眉。
“你對本王恨之入骨,在德親王受挫時火上澆油,對皇上你又如何心無芥蒂?如果你是有心接近皇上,那麼……”他薄唇開闔,一字一句,“其、心、當、誅。”
她仰起大眸:“以王爺看,倘若我是‘有心’,又是如何一個當誅的‘有心’呢?”
他口吻嘲諷:“你想在皇上和本王間唱一出美人計,不是麼?”
是呢,算來算去,還是面對明親王大人時來最是快意輕鬆。彼此早已撕破了臉面,不需要佯順偽裝,不需要屈意討好,如此這般的坦誠相待,真好。她唇角上揚:“就算薄光不自量力自稱一回美人,王爺和皇上誰也不是見色失智的董卓和呂布,何足道哉?王爺既然看破了薄光的伎倆,無非是兩個應對,一向皇上、太后點明這當誅之心就勢將薄家人滅絕,二是如看笑話般置身事外。我認為,從旁看薄光自以為聰明地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更合乎王爺的美學。”
真是個倔強不屈的人兒呢。他屈起指節,在她吹彈可破的頰膚上淺微撫挲,氣息柔旖,吐字徐徐:“你以為你這麼說了,本王便只有這兩條路可走麼?本王不會如你所願,也不容你恣意妄為。你大概忘了權勢的用處,堂堂親王想治一個五品尚儀,法子不勝列舉,不需要你來指點。”
啊,王爺越來越坦白,她也越來越喜歡這份坦白了呢。她笑道:“微臣從來沒有忘記權勢的用處,但王爺卻似乎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微臣救助皇子公主有功,破格擢升之際,也獲得了聖上的一道聖旨,上言除非微臣自辭出宮,否則可永留後宮為官。王爺如果想把薄光這個五品尚儀的頭銜給褫奪去,還須先請聖上收回成命。”
“你果然是用心良苦,早早便在經營了。”他道。
“薄光無依無靠,勢單力薄,自然要在各處為自己打算。”她說。
“那道聖旨防得便是本王?”他問。
“王爺擔心有人用美人計離間你與皇上,薄光又何嘗不擔心有人公器私用挾怨報復?”她答。
他莞爾:“而你那個自辭出宮,不就是說本王可以令你知難而退麼?”
她囅然:“我勸王爺不要強人所難。”
他淺哂:“如果本王強人所難了,你又能如何?”
她低笑:“與王爺一家人同歸於盡如何?”
他眸心旋起利芒:“你在威脅本王?”
她目內笑意盈盈:“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唇掀譏諷:“本王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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