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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
“你去找古洛,他會給你介紹案情的。”
“古洛?他拿不下來?”李國雄擔心自己心中的暗喜不會長久,語氣十分猶疑。果然歡欣是那麼短暫。
“他有別的案子。”蕭勁說。
失望的李國雄更擔心的是他去見古洛,因為古洛總是對他冷嘲熱諷,讓他感到很尷尬,而且不管在什麼場合。但這次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古洛看著他,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胡亮,你給李副隊長說一下。”古洛拿出一支菸,點起火,還是那麼冷冷地看著李國雄。
李國雄聽完後,問道:“你們有什麼想法?”他看著胡亮,但耳朵卻豎向古洛。
“還沒有。只是這個案子有些古怪……”胡亮還沒說完,李國雄就趕快問:“怎麼個古怪法?”
“有兩個目擊者,但時間相隔很長……”
“那可能目擊的不是一個人。”李國雄急忙答道。他確實是這樣估計的。
“可根據目擊者的描述,很像是一個人,不,兩個人,一個是那個被害的女人。”
“交給我吧。”李國雄微笑著說。一帆風順或者總被運氣眷顧的人才有這樣的笑容。
“注意點兒,這案子有些名堂。”古洛吐出一口煙,說。李國雄看看他,覺得古洛十分認真,心裡不禁怯了。
“你是說真是一個人 ?'…'”
“嗯,還不知道。也許你想的有道理,但要小心。”古洛語重心長地說。其實,他對李國雄很好,畢竟李國雄第一個案子就是跟著古洛辦的。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那是個什麼樣的時代呀!人們“文革”時被耗盡的精力和扭曲的靈魂似乎在復甦,一種新的活力出現了——那就是走向市場經濟。他們是領風氣之先的人,是在創造著新的歷史的人,但在這即將形成巨大潮流的潛流中衝鋒陷陣的卻是很難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那些曾經是社會邊緣的人物。他們曾經犯過罪,或者至少做過一些社會不容許的事情,這些人自稱或被人們認為不懂法律,其實不然。他們懂法律,但是不遵從法律。這些反抗社會規則的人,在一個經濟、文化大轉型時期卻被歷史派上了用場。他們的膽大妄為衝破了許多侷限,他們首先成為個體戶,和公有制唱起對臺戲。他們將投機倒把視為天經地義,給被人認為不是正業的商業正名,偷稅漏稅、欺行霸市、製假售假、販毒放賭、組織賣淫嫖娼、賄賂官員,無所不為,但他們同時又積累起了財富。當然,當改革進入正軌時,他們中的大部分就會被淘汰。不過,我們要說的並不是這些呼風喚雨或者是敢於以身試法的好漢或者惡棍,他們這樣浮在表面上的人物,是死是活都有媒體或文學作品的關照。我們要說的是那些真正的邊緣人物,那些懷著發財的夢,甚至連發財都說不上,只想過上好生活,但又沒有頂用的社會關係,也沒有經天緯地之才的年輕女人。她們大部分出身下層平民家庭,家裡除了幾本毛主席的著作外,就沒有帶文字的紙張。住的是大雜院,院子中間有公用的水龍頭,骯髒的、一到夏天就臭氣熏天的排水溝,狹窄的平房,漏雨的屋頂,一家六七口人擠在一間不足十平方米的屋子裡,鄰居經常為一些小事老拳相向,甚至動起兇器。她們吃的也不好,粗糧、蔬菜和鹹菜是她們需要的卡路里的主要來源。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有著漂亮姿色的姑娘會做什麼呢?特別是她的同學大部分住在樓房,有的家裡已經有了電視、寬敞的房間、明亮的陽光,連那些讓人昏昏欲睡的功課都變得美好起來。她們都在努力,為的是考大學,將來過更好的生活。她是多麼羨慕、嫉妒這些同學,雖然她長得是那麼美麗,但並沒有幾個男同學願意跟她來往,因為她住的地方在當地是有名的貧民窟,雖然在我們國家不這麼叫。這使得她的自尊心受到很大刺激,她決心發憤讀書,考上大學,靠自己的本事脫胎換骨。
但是,她的長相來自父親,一個頭腦簡單的美男子,而她的頭腦比父親還要簡單一些,這來自於母親——那更是一個糊塗的女人。不過,她沒有放棄,自尊心的力量、想改變命運的意志和沒黑沒白地學習居然挑戰了DNA,雖然沒有完全戰勝這可惡的遺傳——因為沒有考上大學——但也不能算是輸了,因為她考上了一所學外語的中專。
那天,她拿到了通知書,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是多麼美好的一天。雖然是個陰天,天空時不時飄落些雨滴,鄰居的大娘因為風溼病,痛得又在大聲呻吟,另外兩個鄰居爭吵著,幾乎要動手。而頭腦永遠沒有清楚過的母親又丟了父親一個月的工資,這就意味著整整三十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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