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倪金壽用左手向前面指一指。“那不是豐泰菸紙店嗎?”這時我也瞧見了那是一爿一間門面的小菸紙店。
霍桑應道:“是的。怎麼不見荷生?”
倪金壽道:“奇怪,他到那裡去了?他說他在這裡附近等我們。”
霍桑說:“也許趙伯雄又走了,荷生也跟著他去。”
“那怎麼辦?我們能不能到這菸紙店裡去搜一搜?”
“這不妥。我們姑且到店裡去看一看再說。”
我們三個人本來站立在汽車旁邊的人行道上。這時霍桑首先穿過馬路,向豐泰菸紙店走去。倪金壽和我當然緊緊地跟著。霍桑走到菸紙店門口,掏出一張十元的法幣來,買一包白金龍紙菸。他的眼光小心地向菸紙店的店堂溜轉。我瞧見裡面一共有三個人,兩個是中年的夥友,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學徒,外表上絕對瞧不出什麼可疑之處。那個招待霍桑賣煙的,就是這十五六歲的學徒。霍桑一邊把找出來的法幣一張張驗看,一邊隨意搭訕地說:“你們老闆在裡面嗎?”
那學徒抬起目光向霍桑臉上瞧了一瞧,搖搖頭說:“出去了,你認識他嗎?”
這時忽有一種出我意外的景狀。倪金壽突然舉起了左手,高聲喊道:“喂,老韓,你怎麼在這裡?”
原來那時有一個人從店堂後面探頭出來瞧一瞧,竟被倪金壽瞧見了。這個人本來不想走出來,被倪金壽一招呼,卻不能不到外面來敷衍幾句。
那叫做老韓的說:“倪探長,好久不見,忙得怎樣?你那兒去?”其實那人並不老,穿一件淡灰色嗶嘰單袍,身材和年齡和我相仿,神氣上也很機警多智。
倪金壽答道:“隨便走走。”他放低些聲調。“老韓,這裡可有一個叫做趙伯雄的人?”
那老韓略略驚異地問道:“趙伯雄?有的,他剛才在這裡。倪探長,你認識他嗎?”
倪金壽答道:“是的,他此刻還在不在?”
“他已上南京去了,走了還不到十分鐘。你找他有什麼事?”
倪金壽略略遲疑,剛才說出了“他是”兩個字,霍桑早搶著作答。
“沒有什麼。我們只希望跟他隨便談談。倪探長,走吧。”他隨手把法幣和紙菸放進了衣袋裡去,回身就走。
倪金壽跟著霍桑回到停汽車的所在時,帶著失望和懷疑的神氣。立定以後,他向霍桑問話:“怎麼不問個仔細?”
霍桑答道:“多談沒有益處,反落痕跡。這老韓是什麼樣人?”
倪金壽道:“他起先在南區警署裡當過探員,現在在警備部裡辦事。這個人很有些小聰明,口才也好。他說趙伯雄已到南京去,我不大相信。”
霍桑尋思了一下,說道:“但荷生既然不在這裡,趙伯雄也許也已不在這店裡。我想你趕緊打一個電話到廳裡去,問荷生有沒有繼續的訊息。如果趙伯雄真已離開這店,要到南京去,那麼我們趕到火車站去,也許還來得及。——喂,金壽兄,你得再派兩個人到這裡來,叮囑他們注意每一個在這店裡出進的人。”
倪金壽贊同了霍桑的建議,馬上走到轉角上的一爿醬園裡去借打電話。霍桑仍時時遙望那爿小菸紙店。兩三分鐘以後,倪金壽回出來時,皺著眉頭,兀自搖頭。原來不但荷生沒有報告,還有另一個探夥松泉也杳無訊息。
霍桑躊躇了一下,說道:“那麼,我們往公安醫院裡去瞧瞧李芝範究竟怎樣。”
倪金壽當然沒有異議。我們就上車往那官辦的公安醫院去。
他說道:“但願李芝範的傷勢不至於致命,至少在短時期中還能說話,那可以使我省費些精神。”
這句話當時原很合理。他分明希望李芝範自己能說出那個開槍打他的兇手,霍桑自然可以減少一番偵查的精神。誰知這是一種誤解。他的話是有著雙關作用的。
我們到了公安醫院,對於霍桑的期望還是不即不離。因為據那負責的護士長說,李芝範正在割症間裡鉗取子彈,不能見客。他固然沒有死,但能不能滿足霍桑的希望,親自接談,卻誰也沒有把握。一倪金壽又從醫院中打一個電話到廳裡去,再度探問荷生的訊息,結果荷生的蹤跡依舊像石沉大海,不過鬆泉已有報告到廳裡去。
倪金壽向我們二人說:“松泉此刻在西區警署裡。這訊息很簡短,我也不知道詳細的情形。霍先生,你能不能跟我一塊到警廳裡去問一問明白。”
霍桑沉吟了一下,才道:“我想回去了。如果有什麼訊息,你再通知我。我所關切的,倒是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