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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忽皺著眉峰應道:“是的,不過這裡面就有先決的難題發生了。這甲印客可也是死者所預約的嗎?還是他的到來出於伊的意外的?還有一點,乙印的人既然在這一室中耽擱了好久,王麗蘭又像很奉承他,那末,這個人走時伊為什麼不送出去?進一步說,伊即使不送客,又不便驚動老毛,也應當自己出去鎖門。但伊的皮鞋腳印明明告訴我們,伊昨夜進了這屋子以後,不曾再走出去。為什麼呢?可是伊讓那乙印客離去以後,果真還等待第二個甲印客人,故而還不必急急出去鎖門嗎?還是乙印客出去的當兒,甲印客恰巧進來,故而伊已用不著出去?”
我插口說:“也許那乙印客就是兇手,他出去時伊已經不能送客了。
霍桑並不答話,只瞧著地毯,緊蹙著眉峰,顯得在煩惱地深思。倪金壽也顯著同樣的神氣。一會,他也建議說:“也許這個甲印客才是兇手,他一走進來就開槍將王麗蘭打死,然後拿了伊的首飾逃出去。霍先生,你看這推想可能不可能?”
霍桑搖搖頭,緩緩說:“我不能接受。這裡面有兩個矛盾點:第一,那手槍是從視窗裡打進來的,不像是進了這客室打的。那屍體坐的姿態,椅背上的槍洞,和壁上的槍彈,都是淺顯的明證。第二,我們已知道發槍以後不多時,屋子裡的三個人便都驚醒起來。從情勢上推想,金梅跟李芝範從聽得槍聲以後,爬起來披了衣裳,走下兩層樓梯趕到這裡,大概至多不過三四分鐘。就算兇手在裡面開槍,一這短時間中那人要藏好手槍,拿取死者的腕上的手鐲,指上的戒指,和耳朵上的耳環,還要逃出去,而且逃出時不曾給老毛聽得腳聲,可見步子也一定不能怎樣快,那末時間上不會太侷促嗎?”
倪金壽暗暗點著頭,說道:“從死者的傷勢上看,那打槍的人也許果真是站在外面短牆邊打的。
霍桑點頭道:“對了,這是無疑的,第一個矛盾點可以解釋了。可是首飾的不見,又怎樣解釋?”
倪金壽搔著頭皮吞吐地說:“也許——也許他開了槍就奔進來偷伊的首飾。”
霍桑連連搖頭道:“不對,不對。你太糊塗了!我剛才說過第二個矛盾點,就是時間問題。這個人假定在室中開了槍,隨手竊取首飾,在時間上還嫌侷促,你怎麼說他能在外面開了槍再奔進來?並且但瞧那兩行足印的整齊不亂,又沒有聲響,也決不像是奔的,卻像是一步一步走的。”
倪金壽用手拍著他自己的額角,懊喪地說:“真要命!這樣的案子真是太複雜了!
這時我忽然又想得一種見解。“霍桑,你想會不會開槍的人和甲印的人是兩個人?那甲印的人剛才進來,外面的人恰巧發槍,這甲印的人就匆匆拿了東西逃走?”
霍桑抬起頭來向我瞧瞧,仍不表示意見。不過這不表示中,分明已有幾分近情,因為他也並不曾駁斥。
他又自言自語地說:“這問題的確困人的腦筋,從情勢上看,很像妒殺,同時又像謀財。我現在委實找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此外還有抽屜上的鑰匙,抽屜中的鈔票,現在都不能明白。……金壽兄,我想與其坐著空談理論,還不如再尋求些實際的事實。”
倪金壽道:“你打算怎樣進行?”
霍桑道:“我想先去瞧瞧我的委託人姜安娜,把我們所知道的事實證實一下。你既然懷疑著那餘甘棠,不妨先去瞧瞧他。”
倪金壽點點頭道:“好,他在江南大學裡讀書,我想總容易找。”
“還有一點,你可以查一查夜裡派在這裡守崗的是誰,關於那輛老毛瞧見的黑色汽車和這裡進出的人,也許可以有些情報。”
倪金壽答應了,便走出客室去,和那樓上的李芝範談了一回,才回進會客室來。接著霍桑將鐵箱和書桌抽屜鎖好,把鑰匙都交給了倪金壽。我們走出王家大門時,我見那個九十九號警士還站在那裡。霍桑叫倪金壽把這警士撤去,又問那警士剛才屍體抬出來時,曾否有一個少年揭開覆屍的單被的事。
那警士說:“有的,剛才真有一個穿西裝的傢伙,站在載屍汽車的面前。我以為他是瞧熱鬧的閒人,不很注意。不過我不曾看見他把單被揭開來。”
霍桑不再多問,便向倪金壽附耳說了幾句,又彼此約定如果有什麼發展的訊息,互相通告。當我們上汽車的時候,倪金壽同了那九十九號警士也走到大同路方面上車去。
霍桑坐在駕駛盤前把汽車開動以後,態度很沉默,好像凝神一志的模樣。他的駕駛相當熟練,從前他也曾在內地經歷過險峻盤旋的山路,並不曾出過什麼岔子。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