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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杯酒。
薩昆果然守信,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不服氣地說:“再來。”
帕夏擺正湯匙,薩昆審視片刻,手指輕輕彈出,感覺發力恰到好處。不料,白鐵打造的湯匙原本十分輕巧,此刻卻似格外沉重,只轉了半圈就停滯不動,':。。'匙柄再次朝向薩昆的位置。
薩昆頓生疑竇,仔細察看,發現帕夏的一隻右手似乎不經意地貼近盤沿。他不禁霍然警悟,高聲斷喝:“臭婊子,你在使詐……”
盛怒之下,抬手抓向帕夏的脖頸,卻又驟然感到一陣暈眩,緊接著口歪眼斜,魁梧健碩的身軀轟然倒下。
帕夏心有餘悸地吐了吐舌頭,對著蓋勒莞爾一笑。蓋勒醉眼蒙的神態已全然不見,伸手掀開盤子,從上面取下一枚黝黑橢圓的對西。“我早就說過,這塊吸鐵石的磁性十足。”
“它有沒有磁性並不重要,”帕夏瞅著伏地不動的薩昆,“我只擔心酒裡的藥量夠不夠用,這傢伙壯實得像頭牛。”
“放心,”蓋勒胸有成竹地表示,“就算他是一頭大象,今天夜裡也絕不會醒過來的。”
(二十一)
翌日清晨,倫庭玉召集部屬趕往旅店的時候,心情如天氣一般晴朗。因為途中已經得到稟報,夜裡風平浪靜,幾方人馬均無異常動向。於是在廳堂等待英方隊員的間隙,甚至好整以暇地同餘伯寵閒聊起來。
但是,當前去通知夥伴的蘇珊匆匆下樓,每個人都不禁莫名驚詫。他們看到蘇珊的面色蒼白,目光中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惶惑不安。
“出什麼事了?”餘伯寵問道。
“太奇怪了,人都不見了。”蘇珊的聲音微微顫抖。
“什麼人不見了?”餘伯寵追問。
“整支英國考古隊不見了,”蘇珊茫然道,“行李也不在房內,向值夜的侍者打聽,竟然都說不知道。”
眾人相顧愕然,懵懂不解。倫庭玉總算保持一份鎮定,斷然下令。“快,先去庫房。”
庫房附近平靜如初,但沉寂中彷彿蘊含著一種不祥的徵兆。果然,當大家紛沓而至,看到的只是虛掩的房門,雜亂重疊的腳印,原先的幾十箱文物早已不翼而飛。四下巡查,除了小屋裡昏睡如死的薩昆,居然找不到一個英方隊員的人影。
突如其來的變化出人意料,中方隊員無不駭然失色。驚懼之際,倫庭玉一邊命唐懷遠救治薩昆,一邊遣人向旅店掌櫃及駐守門外的官兵打探情況,不一會兒反饋回來訊息,英方昨日並未辦理退房手續,而夜間也絕無大隊車馬離開旅店。
如此就莫可究詰了。跡象表明,背信棄義的英國人侵吞全部文物後溜之大吉,可是,其陰謀詭計又是如何得逞呢?眾目睽睽下,大批木箱根本無法運出旅店,難道他們會上天入地不成。
“上天恐怕辦不到,入地還是有可能的。”餘伯寵忽發奇想,說:“諸位不妨再仔細搜尋一遍,看看可有什麼秘密通道。”
眾人分頭行動,在房裡房外逐次搜檢,幾乎不放過每一寸地方。最後方子介的一名學生在庫房內西南角發現了蹊蹺,大聲叫道:“快來看,這是什嘛?”
庫房裡原本堆放著一些廢舊傢什,西南角是幾捆破損的蘆蓆。挪開蘆蓆,地面上嵌著一塊平整的木板,用腳蹬踏,發出“嘭嘭”的空響。餘伯寵上前一步,看見木板一端裝著活槽,以手撳之,另一端隨即翹起,露出了一個六尺見方的地道口。
俯身察看,地道深有八尺,出口處砌著臺階,兩壁和地底皆用油灰築實,觸控之下極其光滑,可想而知,近來經常有人出入。
英國人的逃離途徑初現端倪,預計逃往何處卻無從判斷。於是找來兩盞美孚油燈,眾人沿階而下,順著地道摸索前進。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工夫,來到另外一個出口。推開隔板,上面是一間普通的民宅,走出房外,有一座相當寬敞的院落。地面上車轍交錯,雜物橫陳,看樣子曾經熱鬧非凡,而此刻已是人去屋空,闃然無聞。
“這裡就是英國人最後集結出發的場所。”倫庭玉頓足長嘆,“只是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跑到哪裡去了。”
餘伯寵望著院內狼藉一片的草料馬糞,忽然猛拍前額,失聲叫道:“啊呀,是我疏忽了。”
“怎麼回事?”倫庭玉問。
餘伯寵談及昨日追趕田倉雄次時,曾經注意到馬廄裡馬匹短缺的情形。“布萊恩託詞三日後履行協議完全是一條緩兵之計,他們事先分批轉移人員車馬,一起隱藏在這間民宅。然後透過地道搬運文物,實施罪惡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