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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伯寵也倒了一碗酒陪飲,一面相機詢問:“你的要求已經得到滿足,是不是可以聊一聊白天的經歷了?”事實上無須明示,他早已從哈爾克頹唐的神情裡猜出了幾分。
“唉,女人的心是善變的,就像沙漠裡的天氣,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哈爾克講述著與情人重逢的過程,不住地長吁短嘆,說話間又有四五碗酒下肚。
(十一)(3)
“根據我先前提供的線索,這些情況原在意料之中。”餘伯寵說,“當時你也曾坦然表示,願意平靜地接受一切變故,何以事到臨頭又改換初衷呢。”
“話不是這麼說,”哈爾克痛心疾首,“如果寶日娜生活得美滿安寧,我絕不會試圖破壞她的幸福。但在她彷徨四顧的目光裡,分明閃現著一種無可抹去的悵惘,足見其作繭自縛,有苦難言。然而,即使忍受委屈,也不肯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就未免顯得薄情寡義了。”
“連人家丈夫姓名都不清楚,就判定對方家庭不睦,你的結論也太武斷了。”餘伯寵說,“假設寶日娜心存隱憂,一段事出無奈的婚姻也未必成為羈絆,只怕割捨不下自己的女兒才是關鍵。那個叫‘玉娃’的小姑娘我曾見過,聰明漂亮,可愛之極,相信寶日娜為了她才不肯鋌而走險。”
“這些算什麼理由?”哈爾克煩躁地叫嚷,“難道我看上去像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麼。只要寶日娜能和我在一起,我會把玉娃當作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
“可是,你畢竟不是玉娃的父親,無法營造真正的家庭氛圍,這一層缺陷不是輕易可以彌補的。”
一句話觸及要害,哈爾克頓口無言,深深地垂下頭去。
兩天來蘇珊的心情很不愉快,究其原因,自己也難以分辨。一方面仍然為前幾日的節外生枝內疚不安,同時感念餘伯寵的及時援助。另一方面對餘伯寵的淡漠傲慢憤憤不平,尤其無意間發現對方蕩檢逾閑的行徑,更覺得一股無名孽火無法按捺。這份特殊的感受生平未有,並且越是試圖恢復平靜,錯雜微妙的情緒反而越發強烈,總有一種衝動當面質問明白。但主動找人搭訕畢竟有幾分難堪,猶豫再三,冥思苦索,最後想到了一條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在旅店門口攔住了餘伯寵,對方神情凝重,步履匆匆,彷彿很急迫的樣子。
“哦,德納姆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有一件事情想和餘先生商量。”蘇珊說,儘量保持氣定神閒的風度。
“請講。”
“考古隊已經回來幾天了,我們的裝備輜重尚被官兵扣押,有些精密儀器經不起長途顛簸,說不定需要進行維修檢驗,所以煩勞餘先生前往將軍府討還,順便打探一下雅布城的局勢……”蘇珊言猶未盡,瞥見餘伯寵左顧右盼,眼神遊移,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態度,她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餘先生,你在聽我說話嗎?”
“啊,我在聽,只是今天恐怕不行了。”餘伯寵面有難色。
“為什嘛?”蘇珊追問。
“因為我還有更緊要的事情急需辦理。”餘伯寵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目前你還是聯合考古隊的中方代表。”蘇珊說,“此時此刻,還有什麼事情比履行職責更加重要呢?”
“嗨,你不明白的,回頭再說吧……”餘伯寵無暇辯解,焦灼地擺了擺手。
這個動作在蘇珊看來卻像是輕蔑的表示,不由得怨氣大增,積蓄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我當然明白,你以為做了幾件有恩於探險隊的事情,就可以居功自傲,處處擺出趾高氣揚的姿態,似乎每個人都應該對你頂禮膜拜。實話告訴你吧,除了上帝,誰也不能充當救世主,即使你不存在,我們的考古計劃仍將照常進行,至於欠下的人情,我也會逐一補報,從此請你不必再裝腔作勢了。”
一頓排揎如暴風驟雨,餘伯寵當時懵了,怔怔地望著蘇珊,說:“如此責備未免不切實際吧,我何曾有過自命不凡的念頭,只是確有急事,無法分身而已。”
“哼,如果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何必顯得鬼鬼祟祟。”蘇珊夷然不屑。
餘伯寵啼笑皆非,說:“看來我非得把全部隱私和盤托出,你才肯善罷甘休。”
蘇珊昂首揚眉,緘口不語,神色間卻流露出肯定的答覆。餘伯寵迫不得已,環顧四周無人,先鄭重其事地叮囑一句。“我可以直言不諱,但請你一定不要洩露出去。”
“這又是自以為是的體現,難道在你的心目裡,別人都是搬弄是非的小人嗎?”蘇珊嗤之以鼻。
餘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