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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旁邊的駝夫艾買提答道。
“噢,”餘伯寵深鎖雙眉,茫然四顧,並沒有看到杜昂。但在不經意間,一條似曾相識的身影映入眼簾。那是個身材短小的勞工,扛著一把坎土曼踽踽獨行於營地邊緣,一副粗糙的面孔餘伯寵並不認得,卻覺得他走路的姿勢有幾分熟悉,只是急切之中無從追憶。
“艾買提,那人叫什麼名字?”餘伯寵伸手一指。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還以為是洋大人自己帶來的夥計呢。”
“蘇珊,是這樣子的嗎?”餘伯寵又問。
“咦,我好像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餘伯寵頓生蹊蹺,衝著那名勞工招手呼喚:“喂,你過來一下。”
那人聽到叫喊,抬頭張望,看見餘伯寵緩步走來,神情倏爾大變,隨即掉轉身體,邁動兩條羅圈腿,朝著不遠處隆起的沙丘飛快跑去。
“胡醫生——”餘伯寵恍然記起在木拉提旅店神秘消失的“櫻花社”爪牙,不由得既驚且疑。比起俄國人來,日本人的奸滑狂妄更勝一籌,居然假冒勞工一路躲在考古隊內。此計雖險,卻也著實高明,民夫們來自四面八方,大部分素不相識,甚至語言也各不相通,混跡其中毫不顯眼。而平日沙塵滿面,五官模糊,更不會引起其他考古隊員關注。若非布萊恩中途撤離,隊伍人數驟減,加上機緣巧合,或許“胡醫生”的行藏至今也不會暴露。但是,考古隊內還有沒有“櫻花社”的同黨,冰塊裡的劇毒是否有化解的辦法,一切還須從“胡醫生”的口中套取詳情。
一念至此,餘伯寵不敢怠慢,大步流星追了過去。蘇珊緊隨其後,同時掏出手槍準備射擊。
“別開槍,我們需要活口。”餘伯寵沉聲告誡。
鬆軟的沙地不宜於奔跑,相比之下,“胡醫生”的一雙短腿顯得更加靈活敏捷。等餘伯寵和蘇珊衝上沙丘,他已經逃出半里之外。餘伯寵正感到焦急,忽然發現對面的沙樑上走下三個人,為首的好像是找水歸來的杜昂。
(十六)(3)
餘伯寵大喜,放聲呼喊:“老杜,快攔住他——”
也許聽得不大真切,杜昂表現得相當遲疑,駐足觀望,不知所措。反倒是隨行的兩名勞工率先做出反應,揮動著挖掘工具撲向“胡醫生”。“胡醫生”了無懼意,舉起手中的坎土曼迎戰。左突右擋,及其兇悍,三五下便將兩名勞工打翻。當他拔腿再想逃跑時,杜昂方才緩過神來,即刻橫身攔截。兩人拳棒交接,拼力廝鬥。
餘伯寵和蘇珊漸漸逼近,“胡醫生”心慌意亂,口中嗷嗷怪叫著,急於擺脫糾纏。杜昂越發勇猛,應付裕如,眼見坎土曼迎面掃來,迅疾挪動腳步閃了過去,右臂順勢一撩,手腕處恰巧砸上“胡醫生”左邊的太陽穴。這一招看似平常,“胡醫生”卻彷彿中了雷霆一擊,當時口歪眼斜,直挺挺地栽倒在沙坡上。
餘伯寵已經趕到,俯身探摸,“胡醫生”鼻息全無,不由得頓足長嘆,忍不住責怨道:“老杜,你出手太重了。”
“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不及時還手,或許倒下的人就是我。”杜昂理直氣壯地說。
餘伯寵無言以對,唯有蹙額搖頭。蘇珊也深感惋惜,又有幾分困惑。“輕描淡寫的一拳,怎麼竟然致人於死地呢?”
一句話提醒了餘伯寵,忽然想起“聖瑪麗亞號”上的情景,杜昂的手臂上原本戴著一副“鐵護腕”。以此刀槍不入的硬物猛擊人體要害,威力自然不同凡響。細心揣摩,剛才的一幕與其說是歪打正著,倒更像是在利用特殊的裝備製造殺機。可是,在已經佔據上風的情況下,杜昂為什麼決意除去“胡醫生”呢?
苦思冥索,餘伯寵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無數記憶的碎片及久困於心的懸念正一點點的連結拼湊,似乎就快要呈現出清晰的印象。
“餘老闆還有什麼吩咐麼?他們需要馬上回營地治傷。”杜昂鎮定自若地請示,一面扶起倒地的兩名勞工。
“喔,你們先回去吧。”餘伯寵的神態近乎木訥,指著“胡醫生”的屍體說,“我和德納姆小姐留下來,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可疑的東西。”
杜昂並不關心餘伯寵的打算,對“胡醫生”的屍體也不屑一顧,攙扶著兩名勞工徑直回返。但走了不遠,又莫名其妙地扭頭望了一眼。
杜昂的“狼顧”徵相在餘伯寵看來已習以為常,蘇珊卻不禁感到好笑,說:“你這位朋友有點古怪,好像腦袋後面也長著一雙眼睛。”
“你高估他了,”餘伯寵懶懶地笑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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