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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打得火熱,怎會翻起臉來,千軍萬馬地殺將成一團?聽了一會子才聽明白,倆人閒談,談及到法國人怎麼搶了我們的越南,日本人又如何佔了我們的朝鮮,這兩處原都是大清的屬國,年年上貢,一夜之間,竟變戲法一般的盡都失了。李耳說全怪老佛爺昏庸,王品卻說是光緒帝的錯,一來二去,越說越戧,結果就撕破了臉兒。我瞅他倆爭得沒甚道理,便插言道:“好一筆糊塗賬,難為你們算了這麼半天。要我說,紫禁城這一老一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對兒禍害。”李耳跟王品又結幫都衝著我來了,林驛丞八成是看著不公,站出來替我兩肋插刀,恨恨地說:“何止是這一老一小,就是那班王公貴族也俱是敗家子,豬狗不如,都該一刀一刀打殺了他們。”李耳和王品見林驛丞動了真氣,只好不言語,立了半晌,各自回房去。我也是頭一回瞧見林驛丞發脾氣,臉紅脖子粗,怪嚇人的,留不是,不留也不是。林驛丞轉身對我說:“你先歇一歇,待會兒我還有話與你說。”我如同獲得開釋一般,只是不知他能找我有什麼話說,言語真是蹊蹺。耽誤了小一會兒,林驛丞著人喚我,先說些閒話,而後林驛丞說:“我想給你提個媒如何?”唯恐他薦一個什麼阿貓阿狗給我,我假意變臉道:“人家還不想嫁呢。”林驛丞說:“可是有人卻想娶呀。”我說:“管我什麼事。”林驛丞抖摟抖摟說:“看來,我要虧負我的張目兄弟了,好,不說了。”他站起來就走,這麼一說,倒叫我的心突突跳將起來:“驛丞,你先住一住步。”林驛丞問我:“還有什麼話好說?”我低低地說道:“你又沒說是哪個,怎麼能怪我!”林驛丞笑了:“你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將張目給你找來。你們倆作個揖,回個福,我便交差。”我去攔他,卻沒攔住,只是紅著臉兒,不敢再做聲。這個倒黴的張目,他要託林驛丞來提媒,事先也不告訴我一聲。
張目進來,我一句話沒說,掉頭便走。一個是我怪他早不跟我通個氣,叫我措手不及;另一個則是這裡忒礙眼,人來人往,這個瞅一眼,那個探個頭,瞞天瞞不過地。
虧得張目還不算太蠢,我頭裡走,他在後邊跟著。我覺得他十分好笑,尾隨我【WWW.KANSHUBA.ORG、】身後,樣兒跟【人、】屁蟲一般。到了【書、】院門口,我閃【網、】身進去,轉過來就要閉門,張目早一腳踏進來。我說:“我睏倦了,先要睡了。”張目也不理會,只管往裡闖;推又推不脫,只好撇了他,徑直進了房,將燈點燃。張目耷拉著腦袋,手腳沒處撂;我背地裡暗笑,叫他在條凳上坐了。他仍是皺著個眉頭不吭一聲,我說:“不讓你進屋,你偏往裡闖,進來卻又沒個話……”他說:“我求驛丞做媒人,想是已都跟你說了。”我畢竟是個女孩家,談起婚論起嫁,不免如在雲霧之中,昏昏沉沉:“他沒跟我說什麼,或許說了什麼我卻沒聽見。”張目說:“再早我也不敢輕言這些個,只因為黃老闆一走,你我的差使也都冷落了,不妨我倆結個夫妻相依為命,做個伴。”我說:“萬一黃老闆回來怎處?”張目說:“黃老闆回來又有何用,他還不一樣聽憑恩主調派?而恩主也早已昇天……”
想起恩主來,我不覺撲簌簌地墜下淚來,往日的英雄豪氣皆化作兒女柔情。張目慌了,忙說道:“你若不願,只當我什麼都沒說就是了。”言罷,起身要走。我趕緊說:“誰說我不願來著?我說了嗎,我說了嗎?”滿面晦氣的張目頓時雲開霧散:“你真的願嫁我嗎?”我點一點頭。張目跳將過來抱起我,轉了一遭又一遭,嚇得我竟手腳酥軟動彈不得,就是一身的武藝也施展不出了。他將我放下,我還半晌站立不住,說了一句:“改日你著人擇個吉日吧”,就跌坐下。張目應了一聲,又來拽我的手:“我回去馬上查曆書。”我告訴他:“不可,黑晌讀曆書要犯墓庫運的,還是明天白日吧。”
張目戳在那裡,只管笑。
“天晚了,也該歇息了。”我說。
“不急,你我二人再說會子話兒。”他的樣兒,是要溫存親熱一番。“猴急什麼,早晚還不都是你的……”我勸他。
“這是你想差了,我只是跟你敘談敘談,豈敢有所冒瀆。相處這麼久,你還不知我的為人嗎?”
“我太知道男人的為人了。當然,你卻是不同。”
“好啊,你罵我不是男人。”
果然他露出急色兒本色來,不曾飲酒,卻已有七八分醉意。他張開臂膊要過來摟我,我躲來躲去,他又摟我不著,急得他沒奈何,就苦苦哀求說:“行行好吧。讓我只摟上一摟,以表仰慕之情,絕無非分之想。”我笑道:“你要摟上一摟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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