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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您常常處於困窘之勢。您不如東南出武關,往南陽郡(河南南部)去。項羽必然拋棄滎陽,南下與您相爭。您深壁高壘,項羽大量楚軍主力被牽制至此,而使滎陽、成皋得到休息。待韓信大將軍略定、安撫完了河北,又連好齊國,您再復赴滎陽,不為晚也。這樣,楚國要防備北面的趙國韓信和身後的齊國,其兵力必然分散,您再在滎陽與之戰,則破楚必矣!”
這個主意是要增加一個南陽戰場,使楚軍被調動,給滎陽和韓信的河北軍減輕壓力,待河北和山東佈置妥當,對項羽實現外圍戰略大包圍的時候,再與楚軍決戰。
劉邦覺得這個主意好,只是把自己當作了誘餌,從前是自己當誘餌卡在滎陽,現在是把誘餌挪到南陽,引逗楚軍赴南線作戰。於是劉邦東南出武關,帶兵跑到南陽郡的郡治宛城和葉縣一帶駐紮,等著項羽過來咬自己。
項羽陷入戰略被動
早於項羽到的,是兩個人,帶著七八個狼狽不堪的侍卒,好像逃荒要飯的一樣,鬼鬼祟祟,憂心忡忡地摸著山間小道,向中原南部盆地中的宛城、葉縣一帶穿行。
領頭的這個人,滿臉都是黑色的書法,帶著作戰時留下的身上傷疤,挎著一口寶劍好像一個流浪詩人,心思懊惱,鬍子邋遢,胸前卻佩戴著一塊玉,玉象徵著君子的道德和他的身份。這人正是前九江王,戰敗身逃的“漢初三英”中的第二英——英布。他的耳邊,似乎還回響著過去的數月中,人喊馬嘶,殺成一團,和楚軍鏖戰的聲狀。
現在他已經是丟了淮南主戰場(在去年底十二月,導致今年上半年滎陽壓力增大,項羽把劉邦壓了出來),隨後他不斷反攻和游擊戰,如今終於敗勢不可挽回,帶著漢使隨何棄軍獨自逃來了。
像這樣一個敗逃的人,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命運呢?其實他也並不擔憂,自己雖然現在一兵一卒、一尺之地,都沒有,但曾經是王的人,永遠是王。只要一提我英布的大名,我永遠是人們心中和諸侯給地位的王。
劉邦待在自己的宛、葉間駐地裡,正在洗腳。劉邦也不知洗過多少次腳了。他愛惜著自己的腳,一邊拿著擦腳布,一邊觀賞著上面的真菌,把腳浸在盂盤裡,裡面放著醋,旁邊兩個專業洗腳的少女,拿著小鑷子,觀察著他的腳。劉邦箕踞在矮床上,所謂箕踞,就是倆腿朝前坐著。當時的古人,還沒有褲子,而是在小腿上穿一個脛衣,叫做絝,是個半截的褲筒子,束在膝蓋上,用一般材料做成。除非是特別有錢的浪蕩子,把這內衣也做成絲的,即所謂紈絝子弟,不管怎麼樣,大腿上面都是光著的,外罩著袍子,或者長的下裳。這樣光著大腿只在小腿上穿脛衣的打扮非常時尚,性感又飄逸,但大腿和私處容易走光,所以古人都是跪坐著,把後屁股壓在小腿上面,這樣可以避免下面露點。唯獨荊軻先生,臨死是箕踞著——倆腿兒朝前坐著,衝秦王政耍流氓,讓老秦看著自己的下體,以出氣。
劉邦就這樣箕踞著,脛衣也不穿,光著兩個大腳,聽憑兩個少女處理他的雙足,這時候,外面來報:“九江王英布,在外面等待,望大王接見。”
劉邦伸了伸腳,說:“召他進來。”
英布隨即不由自主地正了一下衣冠,被錦衣的侍官引著,進了劉邦的宮室。但見劉邦的宮室赫赫煌煌,帷帳甚盛。
眾所周知,當時沒有玻璃,甚至沒有窗戶紙,那怎麼防止古代的蒼蠅鑽進來呢?或者怎麼防止別人偷窺呢?古代的富貴人家有辦法,他們把窗上掛了細紗,叫做帷。而床的四面則封以帳子,以防蚊子。級別高的人,不但用絲帳圍住床,連說話、辦公、吃飯的桌子,也用絲帳圍上,那就叫“幄”了。人和桌子就待在“幄”裡——所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大約就是這樣的感覺吧。而高階別的人出行,也要用紫幄在露天裡罩著他。四壁也不露牆泥——富貴人家的牆上都掛著錦,叫做壁衣,是古代的牆面精裝修,要求做到“牆不露形”,全蓋上—層錦。
英布進了這個軟包裝的豪華殿宇,就見帷帳兩旁用鉤子牽扯張開,裡邊一個冬天的大火爐,精工雕琢,劉邦正熱氣騰騰地,很舒服地蹺著腳坐著在矮床上叫人給洗腳呢。
英布見狀大驚失色,氣得臉色蒼白,英布說:“你……你……”他看見劉邦翹著倆腿,腿毛上滴著洗腳水,再往上往裡看似乎還有少兒不宜的東西。
英布腦子一片空白,好像白雪公主遇上了一隻變態大灰狼,緊咬牙關,強睜雙眼,我千里跋涉,萬里來投,老婆孩子和數萬軍兵以及兩千裡地盤都不要了,得到的就是你這個腌臢無賴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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