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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慘景,蒼黑的臉頰激動地顫抖著,下頦那一綹灰白的鬍子,也氣得直翹,他活了70 歲,還沒見過如此觸目驚心的場面。這時,有一條野狗蹣跚著走過來,野狗兩眼血紅,嘴裡還銜著一條嬰兒小腿。馮子材怒火中燒,拔出佩刀,向野狗撲出。野狗挺機靈,聽得刀風過來,一縮脖子躲過去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嚎叫著撲向馮子材。站在一旁的部將陳嘉,連忙奪過一個士兵手中的長槍,朝野狗刺去,也被野狗閃過去了。馮子材不慌不忙地跨了個馬步,出手如閃電,一下子拽住了野狗後腿,使勁兒一掄,野狗被拋到半空中,結結實實地落在百米開外的一根大木柱上,那木柱被砸倒在地。野狗在地上抽搐著四肢,口吐鮮血而亡。陳嘉喝采道:“馮大人好功夫哪!”馮子材捋捋灰白鬍子,詼諧地說:“這野狗先走一步,下回輪到尼格里這條瘋狗了!”
有幾個士兵跑去看死狗。忽然,一個粗通文墨計程車兵驚呼起來:“喲,這木柱上有洋人寫的字呢,嘖,洋人寫的字,像蚯蚓找它二大娘,曲曲彎彎,要多醜有多醜。”陳嘉認得幾個洋文字,過去一看,木往上寫著:“廣西的門戶己不存在了!”陳嘉啐了一口,提腳直往木柱上踩,嘴裡罵道:“呸,洋鬼子,你野狗吠天好大的口氣哇!”他命令士兵:“點把火,把洋人的鬼字燒了!”這時馮子村也過來了,他擺擺手說:“別燒,留著,留著這木柱也就是留個教訓。”既然老將軍發話了,陳嘉也不敢再說什麼,可心裡還在嘀咕:“教訓留在心裡不就得了麼,何必讓洋人寫的木柱在這裡招搖呢,這不是長洋鬼子的威風麼!”馮子村看出了陳嘉的心思,笑著說:“洋鬼子立木柱,我們也立一根麼,也在上面寫幾句長我們大清志氣的話麼!”陳嘉聽老將軍說得有理,便指揮幾個士兵,抬來一棵大樹段,將樹皮剝去,露出白木茬。馮子材讓師爺端來筆墨,綰了縮衣袖,提筆在樹段上唰唰寫下一行大字:“我們將用法國人的頭顱,重建我們的門戶!”那濃墨迅速地滲進木茬裡,黑森森像鐵鑄成似的。
陳嘉擊掌說:“好字好字,橫是大刀豎是長矛,洋鬼子見了這字,保險夜做惡夢睡不著覺!”士兵們也七嘴八舌連聲誇字寫得好,寫出了大夥的心裡話。法國鬼子太猖狂了,你們在法蘭西有家有園的,安分守已過正經日子不好麼,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飄洋過海到咱大清家門口耀武揚威。若不把你們的氣焰壓下去,你們真的要入關打到廣西,再打到北京紫金城呢。現在好了,有老將軍牽頭,組織各路兵馬進駐鎮南關,法國鬼子休想邁進咱們國門一步。
這場戰爭,完全是由法國人挑起來的。
1883 年12 月,法國侵略者為在越南建立侵略中國的基地,由孤撥率領6000 名法軍,悍然進攻由清軍防守的越南山西、北寧,挑起了中法戰爭。清政府腐敗無能,被迫承認法國對越南的保護權。接著,法國把進攻矛頭直指中國。法國總理茹費裡狂妄叫囂,“征服那個巨大的中華帝國”。1884 年, 孤拔率法國艦隊首先在海路進攻中國。我臺灣基隆失守,停泊在馬尾軍港的福建水師全軍覆沒。海戰的成功,大大刺激了法國侵略者的野心。1885 年2月,尼格里率法國陸軍及越南偽軍一萬多人,向駐防諒山、鎮南關的清軍猛撲過來。清廣西巡撫潘鼎新不戰而逃,一把火燒掉諒山城,又丟棄鎮南關,直到離關70 多公里的龍州才停下腳步,所有的糧餉、軍火、輜童統統丟光, 廣西全省為之震動。
馮子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奉命率軍開赴鎮南關的。一路上,他收容整頓了潘鼎新的潰軍,斬殺了幾個在敗退過程中,趁亂大肆搶劫的散兵遊勇,總算把人心惶惶的逃跑現象穩定下來了。
馮子材命令部下,將廢墟堆裡的屍體掩埋好,帶著陳嘉、蘇元春、王德榜等將領仔細觀察了關內關外的地形。鎮南關已毀,修復已經來不及了。馮子材當機立斷,決定將關年5 公里處的關前隘作為決戰戰場。這裡兩旁都是高山峻嶺,中間只有一條通路,形勢險要,易守難攻。戰場選定後,馮子材率部在隘口搶築了一條長三里多的長牆,橫跨東、西兩嶺,牆外挖掘深溝。
深溝前的開闊地上,挖了幾個大坑,坑裡埋了數萬斤火藥。再將坑用土填平,植上草皮,偽裝得跟雜草亂長的荒地一樣。又在東、西兩嶺的山頂修築了炮臺,以便居高臨下,轟擊來犯敵人。
部署妥當,馮子材覺得有點累了,便回到營帳裡歇息。他的兩個兒子趕緊扶老父親坐下,一個遞上了洗臉毛巾,一個將早就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
這兩個兒子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都從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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