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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扭沒扭斷那兩個越南鬼子的脖子啊?”
“今天累了,明天這個時候,你們過來,我繼續給你們講。”小北京眯著雙眼曬起了太陽,完全不顧圍著他要聽故事的幾十號聽眾。
圍觀的群眾很無奈。
“唉……”
“到底扭斷了沒啊?”
“怎麼又是隻講到了一半啊。”
“唉……明天誰知道他還講不講啊。”
小北京也不管圍觀的人怎麼評論,微笑著閉上了眼睛,躺在太師椅上彷彿睡著了。
有一段時間,二狗一直以為小北京的祖上肯定是在北京天橋打把式賣藝的,否則他怎麼這麼熱衷於表演、又表演得那麼好呢?而且雙手抱拳之類的範兒,又完全是賣藝的架勢!當時如果小北京在旅館前養只猴子拿個鐵盒,一個小時下來,這個盒子裡肯定全是人民幣。後來二狗才知道,小北京這是閒得,趙紅兵走了以後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而他又那麼好動,當時才二十二三歲,實在是太寂寞。
小北京還愛跟趙紅兵的三姐貧,二狗就見過。可能是家裡的老公總不說話,所以趙紅兵的三姐一點兒也不煩小北京的貧。
“三姐,聽說你要離婚了?”
“我才剛剛結婚,你就咒我離婚?”趙紅兵的三姐是個出名的美人,發怒生氣的樣子都很好看。二狗上大學時,有一年暑假在街上,一個同學說快看美女啊!天仙下凡啊!二狗定睛一看,正是趙紅兵三姐——那時她就算沒有40歲也差不多了,但還是漂亮得一塌糊塗。
“唉,原來是謠言啊,害我白開心一場。”小北京故做憂傷。
“我離婚你開心什麼?”趙紅兵的三姐瞪起那雙遠近聞名的大眼睛問。
“咳,我琢磨著你離婚哥們兒不就有機會了嘛。我天天跟門口坐著,全市的女孩子我基本都見過了,和你差不多好看的就高歡一個,還跟紅兵跑了。我跟紅兵是兄弟,我的老婆總不能比他差是不是?我別無選擇啊!”
“你這破孩子,紅兵比我小兩歲,你比紅兵還小,我可懶得搭理小孩子。”
“女大三,抱金磚。我找火車站門口那算命瞎子給咱們倆算過了,說咱倆特般配……”
“你再貧我撕爛你那張破嘴!”三姐故做嗔怒。
“三姐,我給你撕。寧教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小北京說著閉起眼睛張開嘴,把腦袋伸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沒動靜,小北京覺得嘴裡好像還多了個東西。他睜眼一看,趙紅兵的三姐人影兒都沒了,閉上嘴一嚼,原來嘴裡被她放了塊大白兔奶糖。
他天天盼著趙紅兵的三姐無聊時能過來坐坐,可是人家十天半個月也不來一次。畢竟人家剛剛結婚,平時也要上班,下班了願意和老公在家裡膩著。以前趙紅兵在的時候,小北京還能上街走走,現在趙紅兵帶著高歡去逍遙快活了,只剩他一個,連出都不能出去了。小北京真是閒得無聊極了,每天坐在旅館門口長吁短嘆。
1987年6月底的一箇中午,一個常來的叫潘大慶的小混混帶著一個姑娘來這裡開房了。對於這樣的客人,小北京是舉雙手歡迎的,因為這樣的客人不但可以給旅館增加收入,等事兒辦完了還能留在門口聽他的評書。雖然他總把故事講一半就放人家鴿子,但他是十分在意那些熱心聽眾的。
那天又是四五點鐘,小北京剛剛拖了太師椅到門口,準備開始評書連播,忽然看見迎面衝過來四個大漢,手裡都拿著鋼管,看樣子是要拿著傢伙進旅館找人。
“嗬!哥兒幾個,這是要來幹嗎啊?”小北京躺在太師椅上喊住了他們。
“我們來找人,沒你的事兒。”
“怎麼不關我的事兒啊,你們要找誰啊?”小北京還是躺在太師椅上沒動。
“潘大慶,有人看見他進了你們旅館,他帶著我女朋友來的,我就是要找他。”
“怎麼著?要打他啊?”
“嗯哪,他住哪?幾零幾?”
“你們別在這裡惹事,你們知道這是誰開的旅館嗎?”
“不就是趙紅兵嗎?趙紅兵又怎麼樣?現在不是跑了嗎?就算趙紅兵在,我們也進去照打不誤!”
“哎,哎,哎,你們還牛大了。我告訴你們,潘大慶我認識,他今天住進了我們店,我就要對他的安全負責。今天我在這兒,你們誰也別想動他一指頭。他出了我們這個店,你們隨便,我不管!”
“你他媽的是誰啊?一個外地人來我們這裡牛逼什麼?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