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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輿論鼎沸,紛紛要求其下野走人。
被迫辭職出國的張學良,面臨著的是軍事慘敗,政治失意,身體頹廢,原來還想保住一些老本,最後一摸口袋卻發現已輸得分文不剩。
東北之後,尚有華北,華北之後,終於沒有退路了。
在海外漂泊的那幾年,張學良也想到了振作,想到了要改變形象,想到了要拯救自己,於是他戒除毒癮,打算東山再起。
1934年,張學良啟程回國。
回國後的張學良戒了毒,身體也得到恢復,比以前胖了,身子骨也硬朗了。
這時國內的政治形勢已經大變,外戰重又轉向內鬥,雖然大部分時間還是暗鬥——各個地方諸侯與蔣介石“合縱”、反“合縱”的鬥爭愈演愈烈。
一直沒有表明態度的張學良重新受到重視,從出國時那個“不抵抗將軍”搖身一變,成了大家爭搶的香餑餑。
張學良剛到上海,馬上就有說客登門。
說客是兩廣派來的,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攜起手來共同反蔣。
張學良並不笨,他馬上就從中掂出來了自己的分量,因此回答的話也就極具技術含量:我會跟你們兩廣一起反蔣的,不過現在仍只有與蔣介石敷衍,免遭其猜忌,才能為將來的主動爭取機會。
此時張學良的所謂“反蔣”,倒真是對兩廣的敷衍之詞。
兩廣能夠“合縱”,是因為他們各有各的穩固地盤,進可攻,退可守,而東北軍此時的處境卻是雖在北方,但原有地盤已大多喪失,無所依託,一下子從主軍淪為了客軍。
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顯然,張學良此時的生存之道,不是參加“合縱”,而是進行“連橫”,即依託蔣介石這個“強秦”,重新舉著抗日大旗殺回東北或華北。如此,客軍才有轉正成為主軍的希望和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跟著蔣介石做“忠臣”,就成了張學良的必然選擇。
蔣張會晤,張學良的第一句話就是:再回國內,我不想帶兵了,給你當侍從室主任吧。
蔣介石笑了。
大家知根知底,誰不知道誰啊,這話的前半段是假的,後半段也是假的,但聽著就是讓人打心眼兒裡感到舒服。
蔣張的關係也非常特殊。
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對兄弟,但與黃郛的那種兄弟又不同,至少在早期,蔣黃都有過共同理想,稱得上是志同道合。
蔣張則不然,很多時候,與其說是兄弟,不如說是生意場上的盟友更合適。
不過他們這種盟友的牢固程度,又要遠超他人。那麼多盟兄弟,馮玉祥反蔣,李宗仁反蔣,可以說,在蔣介石稱王之後,就沒有不反他的。
與馮、李相比,張學良過去不僅有改旗易幟和入關擁蔣的功勞,而且還幾乎是唯一一個沒有公開表露過反意的地方諸侯,在某種程度上,堪稱擁蔣的模範。
蔣張之間,蔣為兄,張為弟,弟弟哪怕是犯過錯誤,做哥哥的也一定要原諒,更何況他曾經幫過你那麼多次。
對盟弟能夠戒毒並重新奮發,盟兄很滿意。
於是鼓勵一下:出國前,你沒有幹好,國民對你不滿意,你這次回來後要好好幹。
張學良脫口而出:我聽你的話,你認為什麼活最難,就交給我幹吧。
這麼有覺悟,是蔣介石事前根本沒有想到的。
什麼活最難,當然是“剿共”。
張學良一口應承下來,並親自調兵南下,進入大別山“剿共”。
曾有人勸他三思而後行,張學良答覆:你主張抗日,可我現在不能抗;你主張不要“剿共”,而我現在不能不剿。
南下其實正是三思而後行的結果。
對紅軍的實力,張學良原本只有耳聞,並未目睹。東北軍內部也有這樣一種說法:我們打日本不行,打紅軍沒有問題。
的確,這時候的紅軍在實力上確已今非昔比,面臨的困難非常之多。經過大別山的輪番苦鬥,紅25軍被迫長征。
東北軍和中央軍一起追到了陝北,從這個時候起,東北軍的噩運就開始了。
紅軍畢竟不是一般的部隊,到陝北後,包括中央紅軍在內的幾路紅軍會合,儘管面臨的困難仍有增無減,但他們已無退路,其戰略戰術和戰鬥力是東北軍無法比擬的。
最慘的一次,東北軍整整一個師遭到伏擊,從師長、參謀長一直到班排士兵,沒幾個人跑掉,光被俘就有三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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