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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都要流光了。
眾人只瞧得呆了,以前只見過病急亂投醫的,還真沒見過拒絕醫治的,這裡離洛邑王宮至少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安王卻根本不想讓舒音救治,本來那個假李太醫的醫術還不錯,可是那人剛才已經被太子誅殺了。
當年魏國攻打邯鄲,城裡兩個醫館門前排起的長隊一眼望不到頭,甚至還有人為了搶位置大打出手,安王這算什麼?趙菱和陳域對望一眼,兩人都想起了初遇那天的情景。
安王坐到了馬車上,一直追在後面的太子也跟了上去。他身體還沒有復原,今日車馬勞累,一直不曾休息,此刻又受了一番驚嚇,出了一身大汗,上車坐定後,眼中看出來的每個人、每匹馬、每座山都有好幾個疊影。
父子兩人不知在馬車中說了什麼,沒過多久,太子雙目含淚探出頭來,驚惶失措地瞧了舒音一眼,然後揮身示意回宮。眾人目送著他們遠去,每隔一斷路,就有黑血從馬車上滴落到地上,直到很久,山谷中似乎還飄蕩著咳嗽聲,一聲聲地敲在舒音的心頭。
眾人又回到了伊湖邊上的攬月齋,安王這個樣子,只怕凶多吉少。王后既知太子知道了真相,照她的個性,絕不會坐以待斃,今晚的王宮,還不知會生出什麼事來。
李函身份特殊,本來想入宮去探探訊息,可是這次連他都被拒了,在眾人的擔憂中,夜色降臨了,隨著夜色一同降臨的,還有瓢潑的大雨,彷彿是倒下來一般。
平靜的伊湖波濤翻滾,舒音站在窗前心情澎湃,十八年前雁歸山深澗旁的那一幕又浮出記憶,安王苦澀的聲音在雨聲中份外嘶啞:“……。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為何總是不肯相信?”當時她憤恨地回答:“我不相信,砍了我的頭也不相信。”當時選擇放手時安王必定痛徹心扉吧,否則十八年後也不會用他的鮮血重新書寫一遍。
舒音深信,如果安王在那支致命的毒箭射來時,沒有推開她,也許她早就死了。如果可以重新來過,舒音希望安王永遠不要遇上自己,那麼他就能在宮裡擁著一後三夫人九嬪,度過每一個舒適又寧靜的日日夜夜。大顆冰冷的雨點飄進了窗子,飄到了舒音身上,一向不信神靈的她雙膝跪了下來。
大雨滂沱,徐揚站在另一扇窗前,痴痴地凝望著灰暗的夜空,沒有人能知道哪裡是盡頭,就如這世上的有些人,永遠也猜不到自己灰暗的人生,哪裡才是終點?他的手腕已經包好,可是他卻知道,他將終生都無法握劍,因為他的心中已經失去了對劍的狂愛。
真愛無言,大愛無痕,如果可以換來心靈的平靜,徐揚願意付出另一隻手。
趙菱和陳域撐著傘,默默地雨中漫步,心情就如夜幕一樣壓抑,誰能想到,師父師母的人生路會這麼漫長,有這麼多風雨。踏盡千山過後,依舊望不到平川嗎?
師父師母和安王三人本是性情中人,若不是造化作弄,或許能成為知已,卻為情痴,為情惱,為情怨,為情恨,一輩子糾纏不休,究竟是對還是錯?人生執著苦,執著悲,執著痛,執著傷,可是正當風情月債的痴男怨女,又有哪個能參透?
趙菱深深地嘆了口氣,雨點很大,她的衣衫已大半淋溼,絲絲冷意襲來,她只覺越來越冷,一隻溫熱的手掌適時伸了過來:“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雨越來越大了,回去吧。”趙菱遲疑了一下,終於問道:“你說師父師母能夠守候到幸福嗎?”
陳域將她用力拉在懷中:“一定能夠,莫要忘了阿衡還在太行山上等他的爹孃回去。”趙菱道:“你敢保證?要是你說錯了,他們從此形同陌路,你說我會怎樣罰你?”
陳琙道:“我保證,如果師父師母沒有和好如初,那罰我一輩子天天陪你練劍,罰我一輩子天天陪你吃飯,罰我一輩子天天幫你畫蘭花……你說可好?”
趙婈終於笑了,他好象越來越會說話了,這樣下去還怎麼得了:“太輕了,得罰個重點的。”陳琙道:“罰我生生世世遇到小菱,罰我生生世世被她愛上,罰我生生世世陪她到永遠……”
兩柄傘早就變成了一柄,雨點打在絲綢傘面上,敲出一個個動聽的音符,四下裡再無旁人,唯有濤濤的伊湖迎接夜雨的聲音,以及彼此暖暖的心跳聲。夜色深深照無眠,雨夜還能如此美麗,只因為世間還有真情。
一生實在太短,一世也確實太少,當一個男孩子真正愛上一個女孩子,一定也會象陳域那樣,求諸神諸仙保佑自己,生生世世受那樣的懲罰。
“啪”,一朵紫袍玉帶已到了離去的時候,從枝頭墜落地上,愛情的故事能否重來一遍?生命的終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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