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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漪說。
靜漪摸索著珠鏈的掛扣,在頸後扣了半天才弄好。
指甲蓋大小的顆顆渾圓的珠子,呈深紫色。
“太太想的周到,這新褂子的顏色,正得這樣的珠子配才好看……我記得前陣子姑姑給你那一掛珠鏈呢,雖然沒這個大,也很看得過去……”宛帔替靜漪弄整齊些,從鏡子裡看看。正在最好年紀的女兒,不施粉黛,已然好看至極。她微笑了下,輕聲的囑咐:“聽說今兒陶夫人是要來的。女客還有陶家二少奶奶。你記住不要多話,聽你父親和母親的話行事……聽見沒有?”
靜漪看了宛帔,微笑了一下。
笑靨淺淺兩彎紅唇,笑是無憂無慮的樣子。
電話鈴響起,秋薇趕忙跑去接了電話。
“娘知道你心裡還不痛快。”宛帔揉著靜漪的頰腮,說:“不痛快也得忍著,好歹今兒這場面你得撐下來。”
靜漪說:“好。”
這倒是完全不成問題的。她從小就知道,其實越是大場面越好應付,她只要不說話,跟在母親身邊就行了。
外面秋薇放下聽筒說:“太太,大太太那邊來電話,說時候差不多了,要咱們過去呢。”
靜漪轉身湊近了鏡子,拿手帕擦了眼角,笑著說:“娘,咱們走。”
宛帔見靜漪是這樣的態度,心想能高高興興的去,這總歸不是壞事。她心下略安,交待翠喜跟著去。她一轉身的工夫,忽的覺得哪兒不對勁,隨手撈過靜漪的手腕子,問:“剩下的那隻鐲子呢?”
靜漪見母親臉上倏然變色,頓了一下,知道沒法子瞞天過海,就說了實話:“前些天在街上送給那馬伕了。”
喬媽翠喜都吸了口涼氣,不敢出聲。
宛帔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就聽靜漪又說:“還有上年生日,大姐給我的珠鏈。”
宛帔握著帕子一下子打在靜漪的肩頭,說:“你……你這孩子,你要氣死為娘是不是?你……你明知道那是……那是什麼……你!”她一時深悔自己這些日子神短,竟又沒顧及到這微小之處,於是手指忍不住要狠狠的去戳靜漪的頭,忽然想到眼下最緊要的不是罵靜漪,急忙對翠喜說:“快,快回屋去拿……開箱子找那對羊脂玉鐲……我記得……”
“在那描金漆皮箱子最下面一格。”翠喜說。
“去找!找到快些拿來,快!”宛帔這邊打發翠喜出去,一手拉了靜漪,拖著她就出了房門,“先戴上,說不定還能矇混一時……不管送給了誰,去要回來……”
“送人了怎麼還好要回來呢。”靜漪說。
“怎麼不好要回來?不管用什麼辦法,不惜代價都得要回來!”宛帔說。
靜漪聽著,母親講話不慣厲聲厲色,這麼狠的話,仍是柔和的語調。
“娘,您說話,越來越像父親的口氣了。”靜漪說。
宛帔氣結。她也知道自己剛剛是氣糊塗了,聽靜漪說是送給馬伕了,她也就知道一定是要不回來的。怪就怪這幾日她只顧了盯著她老老實實的呆在房中不出去,愣是沒想到注意到這兒來。她一轉眼又瞪喬媽和秋薇。這二人自知理虧,早就悄悄兒的退了幾步遠,也不言聲。
“娘,這些身外之物,有和沒有,又有什麼關係?橫豎我人都在這裡的。”靜漪說。
等翠喜捧著一個錦囊來到近前,宛帔劈手把那錦囊取過來,顫著手把錦囊的抽口開啟,金色的絲絛在她手裡亂戰一氣,囊中玉鐲叮鈴脆響。一對樣式古樸的羊脂玉鐲子被宛帔拿在手上,二話不說,給靜漪每個手腕戴上一隻。
靜漪看那鐲子,雖然和她原先那對從玉質到款式不盡相同,乍看上去卻足以以假亂真。若不近了看,還真是分辨不清的。她攏了鐲子。
宛帔將錦囊塞回翠喜手上,握起靜漪的手腕子,拽著她邊走邊說:“記住了,袖子攏好了……若是被太太看到,或者老爺看到,我看你怎麼辦!那是陶家當初定親的時候給的信物,信物怎麼能丟了!”
“瞞著母親?”靜漪問。
“今天當然得瞞著,你想討打嗎?”宛帔沒好氣的說。
“母親再不為這樣的事打我……”靜漪低聲嘟噥。
“你還有理了,這是尋常的事情嗎?”宛帔說。
她也不要轎子抬,拉著靜漪走。
婆子抬著兩抬小竹轎跟上,被她一揮手屏退。
靜漪跟著宛帔走,總是要適應她的腳步。
宛帔生了氣,腳下卻比平時走的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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