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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往這邊看,只是拿起酒杯來喝了酒。於是那裡就安靜了瞬間,忽然間爆發出一陣大笑來……靜漪轉身就走。
直到走到院中,她才鬆開手。
原來手已經攥的太牢而發疼。
她站下來,略定了定神,看看四周圍鶯聲燕語,滿園花香在有些清涼的夜間的空氣裡流動,聽到一陣笑聲,東邊廊下,之慎遠達和幾個年輕人在說笑……她慢慢的走起來,走到了門邊,穿門而過,往西園戲樓去了。
……
靜漪到西園戲樓的時候,壓軸戲的《游龍戲鳳》正演至酣處。她悄悄的走到杜氏母親身後的位子上坐下來,看戲正看的如痴如醉的太太小姐們竟沒有一人分神招呼她。靜漪想想剛才的驚心動魄,再看看這邊,簡直像換了人間一般。
然而她一向對京戲是沒有興趣的,儘管坐在這裡,盡力的想把戲聽進去,還是覺得無聊。心裡的煩亂無處可排解,她就拿了一個小瓷碟,剝起了瓜子殼,將剝好的瓜子仁再放到杜氏母親手邊——剝到後來,竟打起了哈欠,恰好臺上正德帝正唱著“好人家來歹人家,不該斜插這海棠花。招扭捏捏捏扭扭十分俊雅,風流就在這朵海棠花。”忽聽進去這幾句,又覺著好笑,竟真的“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惹得前排坐著的一位少婦回過頭來看她。
靜漪發覺,忙點頭致歉。那少婦微微一笑,回過頭去,跟她身邊的一位夫人說了句什麼,那位夫人點了點頭。好一會兒之後,那位夫人雖然並沒有回過頭來朝這邊看一眼,靜漪仍覺得她好似腦後長眼一般將自己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頓時如芒刺在背。這一來一去雖都像啞劇一般,還是驚動了杜氏,她轉頭瞪了靜漪一眼。靜漪只好笑著捧了小瓷碟遞過去,當賠罪。
杜氏戳了一下她的額角,才撮了把瓜子仁,邊吃邊看戲,低聲說:“前面坐的是陶夫人和她的二兒媳婦。”
瓜子皮一下子扎進了指甲印子裡,靜漪忙甩開。
是陶家的女眷,難怪……
杜氏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後面的戲再旖旎動人,靜漪也一字都聽不進去了。她只擔心等下戲結束了,要怎麼面對……她的擔心在隨後變成了多餘的。
不一會兒,孔家的女招待員進來,蹲下來在陶家二少奶奶身邊低語幾句。二少奶奶片刻之後,便扶著陶夫人起了身。
陶夫人身材很高,一襲黑絲絨金線繡旗袍,穿著簡單且隆重,無端的就給人很大的壓力。
孔太太早已接到通報,陪著陶夫人起身,送她出去——陶夫人在轉身的時候,對著杜氏略微點頭致意,隨後便闊步離開了戲樓。
靜漪長出了一口氣。
第四章 或濃或淡的影 (十)
“陶夫人派頭好大。”坐在前面一桌的四太太這時候回過頭來說了一句,笑吟吟的。
杜氏微微一笑,未置一詞。
孔太太回來的時候,依舊坐到杜氏身邊。靜漪聽到她低聲說:“……家裡有急事呢……咱們且聽戲,今兒程老闆和孟老闆的戲真是絕了……”
靜漪按了下手指。
被瓜子殼扎傷的指甲印子,滲出一絲暗紅來。
回去的路上,靜漪沉默媲。
杜氏似乎有些累,也不說話,只是在下車前,她說:“過兩日,陶家閤家上下來家裡做客,你可不能總這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既是答應了你父親,就該歡歡喜喜的,知道嗎?”
“知道,母親。”靜漪回答。
車窗開了一條縫隙,吹進來的風,涼颼颼的。
靜漪說完這句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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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盛川攜眷來程府作客的日子,是在七月十九。
前一天剛剛下過了一場雨,從早上起天氣晴朗而略有些潮潤,已然沒有前些日子的酷熱難耐。
“有些秋意了。”宛帔坐在靜漪的房裡,望望窗外,又望望正在翠喜和秋薇的幫助下試穿新衣服的靜漪。
一身藕荷色的裙褂,穿在靜漪身上,襯得靜漪愈加的膚白如雪。
宛帔這樣看著,就有些發呆。
她彷彿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一樣是一頭如墨般的發,點漆似的眸,彷彿珊瑚的唇,編貝樣的齒……就連眉宇間的那一絲憂鬱,都像極了。
她強抑住喉間就要逸出的嘆息。
翠喜正拿了一掛珠鏈,宛帔見狀走過來,拿過來,給靜漪戴上。
“娘,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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