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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輸了棋局,怕我到處宣揚;還是看我喝酒太多,所以想把我軟禁在這?」
「非也。」淨定看了豐四一眼,故意嘆了口氣,「這是寺裡的私事,原本不該告訴施主。住持大師不希望涉及無辜。」
豐四斜睨了淨定一眼,越是這麼說,越代表希望旁人插手管閒事,於是豐四雙手一攤,「那麼我更不該多問,立刻迴避便是。」說完轉身就走。
「請留步。」淨定果然立刻攔住他,並試探的問:「施主不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非禮勿聽。」豐四一臉不在乎,「豐某又不是野蠻放肆之徒。」
淨定左右張望,看見四下無人,於是壓低聲音說:「早課剛結束,就有一隊錦衣衛緹騎上寺裡找麻煩,封鎖了所有的出入口,說要捉拿欽犯。」淨定上下打量著豐四,「那個欽犯……該不會就是豐施主您吧?」
豐四錯愕的看著淨定,「真是謝謝淨定兄的提醒,豐某的確素行不良,卻真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欽犯。」
淨定搖搖頭,「錦衣衛根本是東廠的走狗,行徑越來越猖狂;就算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也能編造罪行判人入獄,豐施主,還是小心為妙。」
看來自己真的被認為是欽命要犯,豐四心中哭笑不得,淨定又接著說:「這次帶頭的官階還不小,是個千戶,叫什麼……梅留雲的。」
豐四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梅留雲?」
淨定並沒有注意到豐施主的反應,還繼續說:「聽說是個很有手段的傢伙,已經一路從山東捉拿不少欽犯歸案,哎,可以想象怨聲載道、人人自危……」
豐四已經完全聽不見淨定所說的話,那麼多年來,他原本以為自己鍛鍊了金剛不動之心;沒想到簡短的三個字卻依舊激起波濤洶湧,他深吸一口氣,天增歲月,世事已非,當年留不住的,現在更不可能擁有。
「總而言之,豐施主,住持要我特別轉告您還是暫留佛塔裡參禪,本寺一定會盡力維護您的安全。」淨定的語氣非常誠懇,而最後依舊不忘叮嚀:「只要別盜走這尊宋代的木雕佛像就行。」
伙房裡,渡能正滿頭大汗的蹲在灶旁生火;當火苗逐漸燒旺,他又急忙跑出去挑水。他是個孤兒,被遺棄在嶺南鄉下的一座小佛庵裡;數月前佛庵的老和尚過世,於是包括他一起的四個小和尚被分別送到其他的寺廟裡,他也因此才來到寒山寺。
寒山寺比以前嶺南的小佛庵來得大,寺裡的出家僧人或修行俗眾也多,但是渡能卻覺得更寂寞。除了怕生加上師兄們的促狹捉弄之外,最主要還是因為想家。偶爾當渡能看見到寺裡進香的一家大小,常常教他羨慕;為什麼別人都有父母、有家,而他卻這麼不幸?想著想著,渡能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師父,給寺裡送菜來了。」聽到有人叫門的聲音,渡能趕緊跑去開啟後門,一個瘸了腿、滿臉鬍渣的人,肩上擔著兩大簍的青菜,一跛一跛的走進來。
「白大叔。」渡能作了個揖,大家都叫送菜的「白二」,是古運河道上打零工的水手,也兼做些雜活,白二看到渡能的臉上掛著縱橫的鼻涕眼淚,立刻關心問:「小師父,誰欺負你了?」
雖然大家都說白二是個孤僻的怪人,渡能卻認為他很親切,「別看白大叔這樣……」白二指著自己的腿,「功夫也有兩下子,快說是誰欺負你,讓白大叔替你出氣!」
渡能搖搖頭,有些哽咽的說:「沒、沒什麼,是、是我自己……想、想……」
「想家?」白二拉著渡能在伙房的門邊坐了下來,「想你爹孃嗎?」
渡能點點頭,又哭了起來。白二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拍著渡能的肩膀安慰他。
淨定離開之後,無所事事的豐四也走出佛塔,既然得不到自在觀音,繼續待在那裡自然毫無意義,他在內院後廂到處閒逛著,沒有遇到半個人,果然就像淨定所說的,寺裡的僧眾都聚集到前院去了。豐四於是回到廂房拿了圍棋用具,然後大方的往前殿走去,難得的機會,他當然得湊個熱鬧。
寒山寺大殿上供奉著釋迦牟尼佛為主尊,侍側迦葉、阿難,兩旁列著十八羅漢鎏金像。明吾住持手結「施無畏」印、盤腿坐在禪座上;在他前方,包括淨定等的首座弟子們則行列整齊的各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的參禪,其餘的僧眾則全部聚集在側殿裡,不斷的唸經祈禱。
在大殿之下,站著一隊穿著赭紅色官服、身上各自佩帶著刀劍武器的錦衣衛緹騎,威嚇而警戒的觀察著僧人的一舉一動。在他們之中,卻有一個容貌端嚴秀麗但表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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