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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同時,刑部、北鎮輔司和東廠正如火如荼的對十二年前毒殺事件深入調查。由於朱宸濟對案情密切關注,大部分時間都在刑部議論研究,加上原本職掌的兵部與吏部事務,忙得不可開交。
「王爺,這份名單請過目。」一日傍晚,朱宸濟剛從刑部回到西苑,兵部侍郎便差主事送來一份檔案。
「什麼名單?」朱宸濟來到書房坐下,開口問道。
「錦衣衛的人事調動名單,就等王爺過目,然後就能發下去執行了。」
議事一整天,朱宸濟其實已有些疲勞,於是隨便瞄了一眼新千戶人選的提名,點點頭,「準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主事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是關於被除名的千戶梅留雲……」
聽到那個名字,朱宸濟不耐煩的斜眼惡瞪主事一眼,「又怎麼了?他想怎麼樣?」
「他的後事如何處理?」
「後事?」朱宸濟錯愕不解,「什麼後事?」
主事小心翼翼的說:「就是『後事』,該算因公殉職呢?還是失職自戕?」
朱宸濟臉色一變,「瞎說什麼?他是被削官罷職。」
主事思考片刻,「下官琢磨王爺的話,意思就是給他下一個『辦事不力,畏罪而死』的評語,是嗎?」
朱宸濟沒好氣的瞪著主事,提起這個名字就已經夠讓他心思混亂了,還淨編造一些觸黴頭的話,分明是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說什麼?」
「王爺息怒,下官並非故意叨擾,而是有非問不可的原因。」主事有些委屈的說:「在執行任務之前,廠督龐公公讓領旨的千戶服了『信期紅』,用以考核功績;必須於期限之內完成任務才能領取解藥,之後再依執行結果論功罰過。」主事頓了一頓,「算算時間,期限早過了,梅留雲卻沒有回來覆命領取解藥,那麼只能是毒發身亡了,還好梅留雲是軍戶遺族,無家無室,所以沒有撫卹或株連的問題,雖然如此,總得交代死因才能入殮下葬。」
朱宸濟彷彿在晴天突遭五雷轟頂。
他完全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瞬間只想刺聾自己的耳朵,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以乾澀的聲音,非常艱難的說:「他……他服了『信期紅』?」
主事點點頭,「是的……」
朱宸濟只聽到「是的」兩個字,接下來主事又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他完全沒意識,他的耳朵裡什麼都聽不到,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一瞬間,朱宸濟感覺腦子整個抽空、心臟被挖出來,好像靈魂從身體抽離,俯看自己緊握著椅子扶手,一動也不動的呆坐在書桌前。
「王爺?」過了大半晌,朱宸濟依舊毫無任何反應,主事不免疑惑,仔細一看,才注意到他整個人兩眼發直、臉色青白的僵定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抓著扶手,甚至已將扶手捏出凹陷的指痕。
主事皺著眉,膽怯的碰了一下朱宸濟的肩膀,發現他整個人彷彿癲癇似的輕微發顫,主事知道事情不妙,連忙叫人請內醫過來。
「王爺受到重大打擊,內息失調氣脈錯亂,還好內力深底子厚,若是常人,老早經脈俱斷、走火入魔。」
聞訊之後,不只內醫,盧文雨、妙娟等人也第一時間趕到書房,看診之後,內醫只是搖頭,朱宸濟一直定在椅子上,抓著扶手的力氣之大,幾個人都沒辦法將他拉下來。
「這種時候……」盧文雨捶胸頓足,他之前所擔心的正是這種狀況,朱宸濟發生意外,不但會審恐生變數,而他這個當證人的恐怕更要提高警覺注意安危。
妙娟眼眶含淚的看著朱宸濟好一會兒,接著走去靠在他的耳邊低聲細語幾句,片刻之後,朱宸濟的眼睛才眨了眨,手指慢慢鬆開扶手。內醫見狀,立刻命人將朱宸濟扶回房裡。
在妙娟的服侍下,朱宸濟喝了安神的藥,他眼神怨懟的看著妙娟和盧文雨,張口似是想問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接著,內醫開了安神入眠的藥方交代下人準備,並示意眾人離開,讓王爺靜養休息。
盧文雨同時吩咐將臥房內所有危險的物品移開,並命人看守,好好注意,別讓王爺做傻事,「王爺不會尋短的。」內醫說:「剛才為王爺把脈,脈象還算積極強健,只是……王爺所受打擊太大,恐怕有失語病症之虞。」
「失語?」盧文雨愕然不解。
「雖然喉嚨聲帶無恙,卻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內醫無奈的搖搖頭,「這是心病,還要心藥才能醫治。」
第九章
兩天之後,朱宸濟走出房門,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