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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鄉背井爾今還得連累全城的百姓殉葬……主公要是真的胸懷百姓就應該走上城樓看看,看看他的百姓都窮成什麼樣餓成什麼樣了!」
「你給我住口!」
即使知道自己的話有失身分,但被逼到這份上,他實在再也壓抑不下滿腔沸騰的情緒。他氣,氣自己身為前線將士的無能為力,也氣自己所看到的光景無法傳達給上位者知情,更氣自己爭不過殘酷的現實。
「小澤君我明白你是一片好意,但——」
「對不起平先生,是我失態了,我先回去了。」經過一番爭執後,小澤景樹無意再聽也無心再敘,他推開平子陵搭上肩頭的手,微微一拜後便自請告退。
小澤景樹的離開讓平子陵嘆了口大氣,雪舟暗自吃驚,這是認識他之後從未有過的事。
「讓你見笑了。」
「請別這麼說。」
隨著時序入秋,滿目園景也悄悄沾染了幾許蕭瑟的氣息,並肩同行的平子陵表情雖然不至於冷硬,但顯然還未能釋懷。「小澤是個很珍惜朋友的人,這幾年…我知道他心裡始終很不好過。」
「平先生——」
「雪舟君可別誤會,我絕無怪罪你的意思,戰爭嘛,總是因為雙方有了某種利益衝突才會發生的,我也難辭其咎。你願意改投陣營,我是真的很開心,畢竟少了一個棘手的敵人等同於少了十萬名敵軍,只要這麼想,武田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不是嗎?」
「平先生這麼說真是太抬舉我了。」雖然過分誇大其辭,但見平子陵眉頭有些舒展他也跟著鬆了口氣。
「是實話不是抬舉,主公有心重用你,也希望你能夠助他一臂之力。」平子陵直視著他的雙眼把話說得擲地有聲,察覺出背後的用心與懇切,雪舟莫名有些感動起來,姑且不論目前的立場,救命之恩又豈能不報?
「平先生,我雖然出身武田軍,但也只能就離開之前的情勢予以分析,作為參考尚可,實際排程時請您務必多加斟酌。我出走後,橘香川應會重掌軍權,但此人與我心結頗深,也許會故意反其道而行拖延住武田攻打加賀的腳步。我想,這陣子的尋釁很有可能只是做做樣子試探幕府的反應而已。」
「雪舟君對幕府有何看法?」
「誠如平先生所言,幕府是豺狼,引不得,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眼下敵眾我寡,只能智取不可硬碰,我有一計可解燃眉之急,就不知可不可行?」
平子陵停下腳步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已經想好計策了?」
「武田軍兵力部署圖也已繪製完畢。」
「在哪兒?」
「隨身帶著。」
「走,屋裡談。」平子陵按下雪舟獻圖的動作,二話不說便往書房走去。
※ ※ ※
那古之浦,武田帥營。
「找到雪舟了嗎?」武田永宗捂著虯髯,几上的酒碟看似閒置多時。
「臣下雖已勒令全軍極力緝捕雪舟,但至今仍毫無斬獲——」
「混帳!誰要你緝捕他!他是我的右軍師,誰讓你給他冠上罪名!」武田永宗拍案而立,嚇得橘香川不敢久久起身。
「主公明鑑!當日榻上之令確實是命令臣下緝捕雪舟沒錯,也許主公今日念在他過去的功勳一時心軟了,但雪舟企圖謀弒主公,光這條罪名便足以將他逐出武田家根本死不足惜,主公萬金之軀難道比不上一名逆臣嗎?」
「唔、雪舟根本無弒君之舉,那件事是個誤會——」
「莫非主公倒於血泊之中也是個誤會?那雪舟又為何要不辭而別?」
「橘香川你這是在指責我嗎?你眼底還有我這個主公嗎?」
橘香川俯首顫聲道:「主公不計前嫌收留臣下,轉眼十幾年的恩情臣下一刻也不敢忘懷。請主公不要懷疑臣下對武田家的忠誠,臣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公為了武田家的大業著想啊!」
「哼,既然如此就把雪舟給我找回來!橘香川,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內你若尋不迴雪舟,我看你這個軍師也該讓賢了!」
跪地叩拜的背脊因恨意而顫抖,橘香川暗咬牙根,可惡的藤原氏,十幾年前將他逼出京都,十幾年後依然連個容身之地都不願留給他嗎?
大戰在即,他絕不允許任何閃失毀去他多年經營的心血,一座小小的加賀,他就不信他拿不下來!
一個月內,他會證明的,帶著死者入土為安的訊息跟奪城的勝利,親手證明他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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