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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好的佳釀,就聽見徐子昭輕輕說了一句:“嫦娥已經老了吧。”
“嗯?”東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頭頂一輪銀月甚是接近的樣子,大得好像真的伸手就可以摸到。
“應該吧,”東庭收回目光,語氣有點無所謂的樣子,“西王母給的長生不老藥她只吃下了長生,這麼多年了,怕是早該老的不成樣子了吧。”
——上古之時,西王母賜長生不老兩枚仙丹於後羿,並囑託只可一人吞服。侍立一側早已不滿足於僅僅為人屬下的逢蒙心生歹念,暗地謀害后羿,卻只得一粒不老。逢蒙不甘,緊接著逼迫嫦娥交出長生,嫦娥假意相許,卻趁逢蒙不注意時將丹藥吞下,後來,嫦娥自覺身輕,飄入廣寒宮,並再也不曾離開。
“不過,我猜,她一定很寂寞,”東庭接著這樣說道,表情有點茫然,“不管過了多久,這些年也沒個人說話,肯定很難受。”
徐子昭仰頭直直望著月亮,臉上無喜無悲,語調很平淡:“應該不會,我聽說後來西王母給她送去了另外一種藥。”
“什麼藥?”東庭目光訝異,“倒是從未聽說過這個。”
徐子昭沉默,似是在回想。片刻後,他開口,慢慢說道:“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是聽人說……那是一種吃下去,就永遠不會感覺寂寞的藥。”
“誒?”東庭奇道,“真的有這種藥嗎?”
徐子昭凝視月亮上的那抹暗色,伸出手掌,貼上眼前的紗幔,恰好遮住眼前一片皎潔月光。他說:“嫦娥因為后羿的死而痛苦,西王母給了她一個選擇,她答應了。那種藥吃下去,慢慢的就會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再有感覺。沒有痛苦也不會快樂,可是一個人,如果對周圍一切都不為所動,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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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真的知道哪樣更痛苦呢?”徐子昭低頭,看下方浩瀚雲海,“人和人,本來就不一樣。”
一番談話後,兩人也沒心思再說別的什麼。徐子昭倚著車上欄杆表情放空,對著遠處發呆,東庭則思考起徐子昭所說的嫦娥的選擇。
兩廂沉默之間,馬車穿過山中淡藍霧瘴和凡人無法涉足的結界之地停到了泰山府正門外,眾人從馬車上下來,徐子昭看見蕭子彌氣急敗壞吼著要回去,豫川面帶微笑毫不含糊的勾住他的腰身往門內拖。糾纏之間,徐子昭似乎看到蕭子彌的手腕和腳踝上分別多了暗色的痕跡。
“跟著我,”一旁的東庭扯扯他的衣袖,“今天人多,泰山府又很大,你別一下子走不見了。”
“嗯。”
望朔節的夜宴永遠都是盛大而狂放的,按照蕭子彌的話,那就是“很俗氣,全然不似天界那般呆板清高”。
面容妖豔蛇纏頸間,散發紋身而□腰肢的楚地山鬼們在鋪滿珍貴香草和花瓣的空曠處放肆舞蹈,姿態野性凜冽,不由令人心生震撼。
前來赴宴的大都不是天界的神仙,不過就算是,徐子昭也定然大多不認識。
蕭子彌和豫川並肩而坐,只是他看上去非常不樂意的樣子。
而東庭一上來就追著紅鼻子的酒仙追債追得不亦樂乎。
徐子昭既沒什麼人認識,也無甚事可做,只有提起酒壺給自己倒酒喝。
泰山府的酒香郁濃烈,口感綿軟清甜,他覺得不錯就多喝了些,等到被東庭轉身看見,提醒這酒初嘗倒沒覺得什麼,但是後勁太大時,已經有兩三杯下肚。
泰山府的酒很快就顯出其勁力來,東庭給他夾菜的當兒,徐子昭的眼前就開始有點暈了。
“我出去透透氣。”徐子昭閉了閉眼睛,站起身,東庭注視他臉頰上異樣的紅心裡放不下,要跟他一同出去,徐子昭擺擺手,表示兩人同時離席不太好,況且自己也沒太大事,給拒了。
腦子有點犯暈乎的走出大廳,徐子昭轉悠一陣找到個感覺上沒什麼人去的僻靜角落,挨著假山坐下,撥出胸中酒氣,抬手揉了揉臉。
拂面而來的夜風裡有晚梔子的甜淡香氣。曲折的遊廊上懸掛著紅紗燈籠。
遠處隱隱約約傳過來歌舞絲竹和眾人談笑的聲音。
徐子昭聽著牆角邊起伏的蟲鳴,放鬆了身體,闔上眼睛嘆息。
——對所有存在的一切沒有感知,活著,未免太過寂寞。
他這麼想著,忽然感到一陣氣息吹進耳朵。一個激靈飛快睜開雙眼往旁邊避閃,卻見不知何時出現的豫川湊得極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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