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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錢九此人,心中著實驚訝,十年前只因自己在上三門中倒在排名前十的一班小弟兄中佔得一席,又因生得妍媚可愛,竟是女孩兒一樣的人品,江湖上那般少年子弟對自己越發寵愛驕縱起來,雖然武功自是不錯,倒也給這盛名之下耽擱了,外家路數雖說好看,內家硬功夫卻不及同門師兄一半的根基。
饒是如此,卻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因聽聞城中鬧出採花盜柳的淫賊,又風聞此人竟是下五門門長錢九的嫡系,若是將他生擒,只怕來日招出錢九的下落,自己必然因此一戰名動江湖。
姒飛天當日未過舞象之年,心中十分爭強好勝,正在意欲建功立業的年紀,因竟未曾知會師長同門,自己一人獨闖進絕世名伶的閨房。
只因當日那採花賊竟十分高調,意欲奪取哪家閨女的元紅,前夜便會寫下一張桃花箋,就係在那女子的小衣之上,因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深閨之內,好教女子得知他的手段如何,前番也有不少女子將此事鬧出來,官家必然派遣重兵把守,父母妯娌也多在內室陪伴守護,只是到了時辰,眾人不知何故必然昏睡,甦醒之際卻見受害的女子早已失了貞潔,一時之間市井中風聲鶴唳,稍有姿色的女子皆不敢在鬧市公開露面,只怕給那賊人看上,失了貞操丟了家中顏面。
此番那賊人應是許久不曾見過良家女子,只得找些拋頭露面的營生做勾當,因前日在歡館之中聽見了這女伶,心中便有些動火。
書中暗表,那女伶原與一般風塵女子不同,只因她年幼之時家父曾是當朝一品,因得罪了皇親貴胄,聖上面前參下一本,定了死罪,滿門男丁抄斬,妻女皆沒入教坊之中。
當日那女伶才四歲,因分別之際,母親叫她不可辱沒了家風,將來長大成人,定要謹守貞操,雖在風塵之中,不可忘卻千金小姐的身份,是以這女伶雖然淪落風塵身在樂籍之中,卻常以閨門處女自居,從來不肯輕易拋頭露面,便是應酬客人周旋迎待,也許隔簾對談,席間無非詩詞唱和,並不肯稍作調笑,若此番客人有何失禮之處,便避入內室永生不再相見。
看官必然疑惑,這女伶恁般清高,如何卻得了個絕世名伶的稱號,殊不知男歡女愛之事,未曾上手之際最是煎熬,因有多少王孫公子不惜一擲千金,只為哄得佳人一笑。
那女伶更有一番動人之處,卻不是嫌貧愛富之流,每月初一十五會客之際,因用花箋寫了對子挑在歡館門上,憑底下一種千金買笑的客人對出下聯,再由丫鬟取了,回去給那女伶細看,那女伶自盤中挑出三甲,恰如朝廷開科取士的狀元榜眼探花一般,說來倒也奇怪,給這女伶挑出的秀士之中,便有不少能在大比之期拔得頭籌的清貧寒士,因一來二去,那女伶的閨閣卻在科場之中得了一個諢名,號為小翰林。
那賊人因近日不曾親近良家女子,只得混跡歡場權當洩火權宜之計,加之他人品出眾風流儒雅,在青樓之中頗有幾個相好的神女,因一日閨中笑談之際,攀扯上這位女伶,那賊人聽了此番故事,因心中十分動火,又聽見那女伶如今依然是清白之身,便暗暗賭咒發誓此番定要奪取她的元紅。因於前夜潛入那女伶閨房之內,神不知鬼不覺在她小衣之上繫了一張桃花箋。
那女伶次日天明起身之際,見自己內衣之上多了此物,還道是外間上夜的丫頭因得了恩客的賄賂,將情書系在自己身上調笑,不由芳心嬌嗔起來,將自己的貼身侍女嚴加斥責一番,侍女們都說不敢私自接受恩客賄賂,內中有個丫頭曾聽說過那採花賊的市井傳聞,因對那女伶據實說了。
女伶聽聞此言,不由芳心大亂,眼見自己清白不保,竟趁著白天沒人服侍的工夫,悄悄地投繯自盡了,幸而給外間的侍女撞破,救了下來,雖然保住了性命,因不依不饒大鬧起來,誓死不做苟且之事。
那教坊的嬤嬤幾番來勸,倒叫那姑娘抓了個滿臉花,因沒了主意,好在他們做的是官妓的營生,因將此事上報官府,請求庇護,因此今夜上教坊便不開門迎客,外頭把守了幾十名六扇門中的好手,只待那賊子前來。
姒飛天在江湖之中風聞了這件故事,因心生一計,意欲桃代李僵擒了那賊子,帶回山門之中給師尊瞧瞧,自己來日出師,進入江湖行走之際,也算一出揚名立萬的勾當。因打定主意偷跑出了師門,施展絕世輕功悄悄潛進那女伶的閨房。
彼時那女伶正與幾個丫頭躲在床上瑟瑟發抖,忽見房中人影一閃,竟多了一個眉目如畫的漂亮少年,幾個姑娘唬得魂飛天外,正欲呼喚求救之際,姒飛天因溫和一笑道:“姊姊別怕,此番我正是來為你們解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