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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語傷人六月寒,此番若能態度和軟些,只怕家宅安靜萬事和諧,卻也是個兩全其美的勾當。
飛天想到此處,因回頭起身對著那水嫣柔福了一福道:“姊姊此番金玉良言,妹子記下就是了……”那水氏給他倏忽感激一番,卻不知自己造下甚樣功德,因噗嗤一笑道:“妹子這禮行的莽撞,我卻不知如何指示教訓過你甚等好話。”飛天聞言搖頭一笑,並不答話。
姊妹兩個在外間做了一回針黹,飛天因心中盤算著巫俏的婚事,因搭訕著道:“前兒恍惚聽見我們老爺說了,有人來家給我巫俏妹子提親,姊姊在村中可曾聽見這事不曾?”
水嫣柔聽聞巫俏姓名就有些不耐煩的,因冷笑一聲道:“這倒奇了,是誰家的公子哥兒直要當這活王八。”飛天見水氏言語刻薄,因不好多說,只得從旁岔開話頭道:“我與她哥哥商量,若是娶進門裡做個當家的二房奶奶倒也罷了,就不知夫家那邊兒怎麼想頭。”
水氏聞言問道:“不知是說了哪家的官人呢?”飛天點頭道:“只怕戰大哥卻聽說了,就是我們老爺的頂頭上司,縣裡的相公老爺,諱琚付之的。”水嫣柔聞言笑道:“原來是他,怪到那日我們當家的回來對我說了,只怕你家妹子好事將近,我還不信,誰想那相公老爺卻看上這樣一個姐兒。”
飛天聞言勸道:“這也是各人姻緣,姊姊原不必放在心上的,只是不知這位琚太爺家中如何,可有沒有大娘子,若是頭婚,只怕倒不合適了,只是我家妹子已是雙十年華,這老爺卻早已過了弱冠之年,總要往而立奔去,想來家裡早已聘娶過了?”
水嫣柔笑道:“你若問別人我自然不知道,這位太爺倒是深知,也不是我婦道人家愛打聽個市井新聞的,只因我當家的在鎮上開個鐵匠鋪子,承蒙你家老爺關照,拉了好些個官人兒做主顧,因此上衙門口的新聞倒也略知一二,聽說這琚太爺家裡原是有個原配夫人的,因念著家中老大人還在任上,沒人服侍的,卻是單身赴任到此,把個家小都拋撇在原籍之處,只怕此番叫人做媒,左不過是要討個外宅。”
飛天聞言方才放心道:“若是討個外宅倒不妨事。”那水氏聞言奇道:“這是怎麼說?我往日裡冷眼旁觀著,你那位好妹子表面恭順和睦,私底下倒是心高氣傲的,如今怎的寧願說與人家做個外宅的?”
飛天聞言點頭道:“倒不是她心甘情願做小,只是不怕你笑話,我這妹子到底是在院中廝混過的身子,如今既然不能清清白白過門兒,做什麼總要進去做正頭娘子,那樣錦被裡的勾當,夫妻之間怎好瞞人的?萬一因為這個,倒給我家老爺招出教訓不嚴的罪狀來,豈不是教他跟著吃了掛落?”
水氏聞言笑道:“成親幾日,就知道心疼人了。”飛天因紅了臉只做不懂,左右自己家裡事也打聽明白了,如今打發了巫家妹子嫁過門兒去準不錯的,因心中多少有些歡喜,並不是因為他是那容不下的人品,只因那巫俏手上握有婚書,一日不嫁,終是在家尷尬著,倒不如此番教她尋著了可意的人品,一來免得她閨中日日不順心,二來方才見了那琚付之的架勢,倒像是對自己頗為驚豔的,此番哄了他兩個做在一處,自己與師兄兩人豈不是摘得乾乾淨淨了。
飛天想到此處,因覺得這門親事十分妥當,遂要起身告辭,那水嫣柔苦留在家吃了飯去,飛天搖頭笑道:“若我還在東村上孀居之時,在姊姊家領了飯去原也沒什麼,只是如今給人家做了當家丫頭,鑰匙賬目都在我身上的,如今家去晚了不好,一則外頭高親貴鄰看著不像,二則他父子二人到家裡也沒個滾湯滾菜的,倒顯得我不賢德。”
水氏聽聞飛天說話在理,也只得笑道:“既然恁地,我倒是不敢虛留你了,你且等等,我到村口給你僱車去。”飛天因連聲謙讓,到底不依,在村口僱了一輛香車到了門首上,因提前會了車錢,打發飛天上車去了。
一時間回在家中,但見街門關閉著,看看時候尚早,想是他父子二人皆不曾回來的,因上前打門,金福兒接在家中,一問果然不曾到家,倒是那巫俏因今兒家中無人管束自己,打扮得妖妖嬈嬈上街閒逛了一回,至晚方回,飛天聽了沒奈何,自己又不是她正經嫂子,原也勸不得的,只得假作不知,一面想著叫金福兒上街面上迎一迎,不要兩下里錯過了,那金喬覺卻依言到了東村之中迎迓自己,轉念一想,他即便得了訊息,總要將志新先送回家中再去,不如就在家裡安心等待,因依舊在廚下整治了晚飯。
正上灶忙著,但聽得門房處金喬覺的聲音,很有些急切道:“大娘子家去了不曾?”金福兒因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