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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男孩兒,卻做孝子模樣的打扮。
飛天見了,便知這婦人是位苦主,只是不知她一個喪偶嫠婦為何拋頭露面來在市井之間。那店夥計見了,倒也見怪不怪,因打起簾子將她母子二人迎了進來,一面上前賠笑著道惱:“這位孺人節哀順變,一切還要為了小少爺的前程打算才是,今兒貴足踏賤地,不知小號可有什麼孺人所需之物麼。”
那婦人前腳進了鋪子,卻是換了一副嘴臉,因不耐煩在袖中取了錦帕在腮邊扇起風來,一面蹙起眉頭道:“什麼腌臢地方,叫姑奶奶怎麼待。”一面見那孩子兀自哭泣,十分嫌棄地推了他一個踉蹌道:“拖油瓶,再哭就將你這小奴才給你那死鬼爹一併埋到地下去。”
那孩子分明是給娘打怕了的,因雖然十分傷心,到底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啼哭,因一面有些侷促不安地環視著四周,卻見了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漂亮少年,見他有些悲憫神色看著自己,心中暖意頓生,因咋呼著小手蹣跚著朝飛天走去。
飛天見這孩子給母親這樣嫌棄,倒觸動了自家塵凡,因蹲□子對那孩子微微一笑道:“幾歲了?”那孩子尚未答言,卻見那婦人一把將他的小身子扯過去,伸手就是兩巴掌道:“沒見過世面的下流胚子,攀什麼高枝兒去。”那孩子給母親打了一個趔趄,卻是不敢再看飛天,只規規矩矩在娘身後站好了。
飛天見了這般情境,心中卻是將息不得,因蹙起眉的道:“這麼小的孩子,不怕生也是難得的,夫人又何苦難為他。”那婦人正在數落自家孩兒,如今乍見這個漂亮少年路見不平,因冷笑一聲道:“我自己腸子裡爬出來的,我打不得他麼?瞧你白白淨淨的一個小官人,想要孩子,自己養去啊。”因說著復又冷笑了兩聲。
飛天聽聞此言,倒正觸動了自家心事,因臉上一紅,待要與她分辯幾句,又自持身份不肯多說,只得轉過身子避向一旁,卻又不肯就走,唯恐再遇上對江澄兄弟二人。
那婦人見了,只道是飛天年紀小臉皮兒薄,當下也不理論,因爽爽快快的將一身重孝脫了,摜在地上啐了一口道:“晦氣晦氣,今兒原本稱病忌諱三房的,到底叫那些不明事理的大伯子小叔子拉去哭了一場,衝了姑奶奶的喜氣。”
那店夥計抬頭細看時,卻見那婦人內中竟是一套大紅的喜服,又將頭上白絨花摘了,另從袖中取了一朵大紅的簪在鬢上,伸手在頭面上整理幾下道:“如今這身勞什子也用不上了,好歹給我幾個錢,姑奶奶還等著上轎呢。”
那店夥見了這番大劈棺的光景,不由暗暗咋舌,因心中暗道世間婦人端的無情無義,當真是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只是可憐了那孩子,三四歲上的拖油瓶,到了繼父家中,卻不知要受怎樣虐待,因心中便有些不平,嘴裡也就不那麼規矩起來道:
“大嫂子,你且別怨我話說得難聽,如今你要當的這件東西端的晦氣,故衣鋪子原都是給些貧苦些的下等人拆兌幾件應時對景的衣裳,如今這樣東西卻叫我賣給誰去,少不得開發你幾個錢罷了。”
那當孝服的婦人聽了不依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左右這樣的大鎮店裡還不是天天死人的,我不穿了自然還有別的寡婦孝子用得著,當日我這件也是從旁的故衣鋪子裡淘換出來的,都已經說好了原價賣還的,誰知道那間鋪子不知怎的關了張,方才尋到你這裡來的,少不得也要二百錢才便宜。”
那店夥聽了,伸了伸舌頭道:“我的大嫂子,說句不怕你惱的話,就是你這出身的,一件新衣裳也買不上二百錢去,我這裡只有十幾個錢,要就拿去,再多可是沒有了。”
那婦人聞言不依不饒的,定要二百錢,又不肯走,鬧到最後便抱著孩子坐在門檻之上大哭大鬧起來,那店夥好說歹說皆勸不住,倒急得滿頭大汗起來。
姒飛天見了這鬧劇原本不欲理會,忽然間那婦人懷中的孩子眼巴巴看著自己,因心中忽生出憐惜之情,對那店夥計道:“你也不用忙,這個錢我來出吧。”
因說著蓮步輕移來在那婦人跟前,伸手遞給她五百錢道:“夫人請起吧,這樣鬧,給外頭的人瞧見了也不像話,這錢僱車回去吧,外頭夜涼如水,別凍著孩子。”因說著,十分憐惜地在那男孩兒的頭頂摩挲了幾下。
那婦人見了錢,倒把方才囂張神色收斂了,因滿臉堆笑著接了道:“方才我就說這位公子面善,敢情竟是位菩薩哥兒呢,我替我們哥兒謝謝你了。”因說著起身福了一副,拉扯著那孩子推門去了,那孩子倒是很有些貪戀飛天的,真恨不得飛天就是他娘一般,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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