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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安靜地撤出去。
陸其雙在江晚樵的攙扶下坐好了,執起竹筷,卻不看眼前的米飯,只端過一旁的粥,低頭安靜地吃。
江晚樵看看他,也不勉強,向他碗邊的小碟裡夾了筷菜,柔聲道:“不吃飯,多吃些菜也好。”
陸其雙頓了一下,頭也不抬:“吃完飯,你便走吧。”
江晚樵也停下筷子,側著連臉看他,“我留下陪你不好麼?”
“晚上守靈,沒什麼好陪的,你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
江晚樵臉有些微熱,低聲道:“我,我看看你也好。”
陸其雙“啪”地一聲放下竹筷,冷笑道:“怎麼?怕我尋死覓活?”
江晚樵一驚。
“以後整個玉茶居都是我管,這點事還怕我熬不過麼?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那方才獨自在靈堂落淚的是誰,疼得站不起身的又是誰。
江晚樵不接他的話,只問道:“你還有別的親人麼?除了下午來的表姨。”
“都在南方,應該還在來的路上。”
“那在你親人來之前,我就在這兒陪這你。”
陸其雙冷冷看他一眼,嗤笑道:“織錦堂呢?你不管了?”
江晚樵想說“有我爹在”,話剛要出口,又趕緊嚥下去,裝作隨意的樣子說:“也不是離了我就不行。”
陸其雙繼續低頭喝粥,沉聲道:“隨你。”
雖然已入了夏,夜裡的風還是有些涼,下人們關好門窗,又拿了薄毯給自家少爺圍上,便靠在牆邊一陣一陣地打瞌睡。
江晚樵坐到陸其雙身旁,替他掖了掖邊角,低聲問:“困不困?”
陸其雙搖搖頭,不置一詞。
江晚樵看著他在燭光下顯得越發瘦削的臉龐,有些艱難地開口:“那天晚上,我……”
“江公子,熱水端來了。”
管家端著水盆,胳膊上搭著毛巾,立在一旁。
江晚樵接過來,將毛巾浸溼,又蹲下,輕輕捲起陸其雙的褲腳,直挽到膝蓋上。
陸其雙渾身一震,怒道:“江晚樵!你瘋了?”
下人們一下被驚醒,都莫名地看向這邊。
江晚樵也不鬆手,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握住他小腿不讓他動彈,一手將熱毛巾敷在他膝蓋上,輕柔地按壓。
陸其雙握緊了椅子,指節發白。
看著江晚樵從他一隻腿換到另一隻腿,陸其雙突然輕聲笑笑,瞭然道:“你這是為那天的事賠罪麼?其實真沒必要,一切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不想天公不作美,讓我病了一場,不過也沒死不是,你這樣,倒真折煞我了。”
江晚樵心裡像被人狠狠抓了一下,抬眼看他,卻只看到笑得彎彎的眉眼。
管家下人們紛紛投來探究的目光,江晚樵低聲說了句“以後再跟你解釋”,又轉身搓洗毛巾。
陸其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會兒,便歪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江晚樵果然言出必行,幾日來吃住都留在陸府,前去織錦堂時從陸府出發,處理完生意再回到陸府,陸家下人知道自家少爺此次所受打擊甚大,便樂得有人出面幫忙,都把江晚樵當座上賓看待,陸其雙則依舊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不再趕他走,也不與他多說話,江晚樵只當他還在生自己那晚失約的氣,並不放在心上。
江府派人來催了他幾次,都被他壓下去。
一日,奉了江老爺命的小廝又來催江晚樵回去,正巧陸其雙從旁邊經過,聽了個正著,江晚樵背對著他,原沒看見,倒是小廝瞧見了,忙打了個千兒,叫了聲“陸公子”,江晚樵扭過身來,一時尷尬不已。
這邊江晚樵還急的不知說什麼好,那邊陸其雙卻不瞧他,只倚著廊柱,斜挑著眼跟小廝調笑道:“回去跟你家老爺說,你家少爺不回去了,就在我府上做上門女婿。”
小廝知自家公子與陸其雙交好,又聽不出其中的諷意,只當個玩笑話,訥訥地賠著笑。
倒是江晚樵像生吞了頭牛一樣,眼瞪得老大,直直地望著陸其雙離去的背影,直到拐進屋裡瞧不見了,還呆愣愣地立在原地,把旁邊的小廝看的莫名其妙。
這日晚上用飯時,陸其雙便發現江晚樵有些異樣,先是不停地給他夾菜,嘴裡說著“多吃些多吃些”,眼睛卻不停地盯著他瞅,瞅一會兒,又扭過頭去,心不在焉地扒拉米飯,嘴角還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陸其雙皺了皺眉,只當沒看見,可沒一會兒,一雙